第 89 章(1 / 2)

國色生輝 八月薇妮 8546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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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雨這才又答應了,躬身倒退了出去。

等到小童轉出屏風,從後門出了正廳,卻見舒闌珊正垂手站在後院屋簷底下。

洛雨走到她身旁道:“你怎麼這樣不小心?偷聽要有偷聽的架勢,你居然差點給先生捉到。”

舒闌珊勉強向他露出笑容:“多虧你替我遮掩。”

洛雨擺手笑道:“自家人說什麼見外的話。”

舒闌珊心不在焉,忽然間想起一件事,忙舉手到袖子裡摸出了那包買的桂花糖:“差點忘了,這是我給你帶的糖。”

洛雨大喜:“原來我也有糖吃,真不虧我替你出頭呀。”

他興高采烈的打開紙包撿了一塊糖吃,又酥又甜,甜香滿口。

又遞了一塊給闌珊,闌珊正覺著心裡發苦,忙含了這塊糖在嘴裡,才略覺好過些。

洛雨嘎嘣嘎嘣地嚼著糖,說道:“剛才那位殿下說的什麼?工部二成、還什麼不幸的女兒之類,你知道嗎?”

闌珊的心重又刺了刺,連嘴裡的糖都沒有味道了。

秋雨涼薄的氣息一擁而上,將她包圍其中,幾乎無法呼吸。

正在這時侯,阿黃跟阿白兩隻狗子跑了回來,見洛雨在吃糖,便搖著尾巴湊了上來。

洛雨笑道:“這個可不能給你們。”那兩隻狗子圍著他往上湊,非要吃糖不可,洛雨隻得對闌珊道:“我先把糖藏起來去,彆給這兩個饞鬼搶了我的。”

他一溜煙地跑了,兩隻狗子顛顛地跟在其後。

洛雨去後,廊下再度空無一人,隻有庭前綿綿地雨絲籠罩著滿院花草,看著如同一場午睡醒來沁著涼意的秋夢。

等洛雨把糖藏好從後院出來時,卻不見了闌珊,他正東張西望,聽到前頭晏成書在呼喚自己“送客”,洛雨不敢怠慢,忙先跑了去。

且說闌珊心神恍惚的,又不知趙世禛會跟晏老說個多久,思來想去,不如自己且先走了吧。

她從後院角門走了出去,過夾道,不知不覺出了大門。

這舊溪草堂本就安靜,此刻細雨綿綿,更是寂靜寥落,闌珊仰頭看了看蒼灰的天色,幽幽地歎了口氣,沿路往鎮子內返回。

如此大概走了一刻多鐘,雨忽然大了些,幸好記得前方不遠處就有個八角小亭子,可以作為避雨之所。

闌珊舉起衣袖遮著頭臉,一手提著袍擺,往前緊走幾步,不多時果然見八角亭在望,可巧亭子裡人影晃動,像是已經有了避雨的人。

沿著這條路往前,無非就是舊溪河畔而已,除了晏老住在那裡彆無他人,闌珊一邊拾級而上,一邊猜想這人難道也是往舊溪草堂去的?

她進了亭子裡,還沒有站穩腳看亭子裡的人,就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叫道:“舒監造?舒闌珊?小舒!”聲音由小變大,透著驚喜。

闌珊詫異地抬頭看時,卻見是一張眉目清朗,笑容卻過於燦爛的臉,近在咫尺。

“葛、葛公子?”闌珊吃驚地看著此人。

葛梅溪大笑,拍著手說道:“小舒啊!我看到那路上來了人,看著仿佛是你,還不信呢,如今果然是你,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說話向來口沒遮攔,闌珊抖了抖衣袖:“葛公子怎麼來了太平鎮?”

“這還用問嗎?”葛梅溪笑吟吟地說道:“自然是想你了呀!半年不見,你難道沒惦記過我嗎?”

葛梅溪是豫州知府葛研之子,生性豁達不羈,又天生不愛讀書,隻

愛遊山玩水,呼朋喚友。

一年前,他不知從哪裡聽說了晏成書隱居在太平鎮的消息,特特前來拜訪,卻陰差陽錯地跟舒闌珊相識。

當時葛梅溪正打算在府內起一座新院子,隻是找了許多匠人來籌謀設計,卻都難找到合心意的圖建。

晏成書雖是此中高手,奈何他不理這些事了。

林知縣因知道舒闌珊是晏老的弟子,他又想討好葛梅溪,既然求不到晏老,便抱著試試看的念想給了闌珊一張院子圖,叫她幫著看一下。

闌珊得了院圖之後,忖度了數日,果然交了一張構建圖上來。

林知縣是個門外漢,不很懂這其中的好壞,忐忐忑忑地把圖給了葛梅溪後,葛公子眼前一亮,讚不絕口,幾乎以為是林知縣暗中請動了晏老出手。

因為這個,葛梅溪對舒闌珊大為改觀。

尤其是這一年之中,他府內的花園已經按照闌珊給的圖建修建妥當,果然是人間勝景,難得一見,但凡見過的無不嘖嘖稱讚,沒見過的聽聞名頭,都紛紛地想來見識見識,看過了自然更是千言萬語的褒獎。

如此一傳十十傳百,知府大人的小花園成了觀景聖地,一時之間賓客來往如雲。

連向來覺著兒子頑劣的葛知府都心服口服,覺著兒子好歹做了一件體麵光彩的事兒。

這次葛梅溪來到太平鎮,隻帶了兩名隨從,此刻都也跟著站在亭子角上,聞言皆都流露無奈之色。

闌珊笑說:“多久不見,葛公子還是這樣詼諧不羈。”

“小舒,”葛梅溪卻忽然湊近她的臉:“你的眼……濕漉漉的,有點紅,怎麼像是哭過似的?”

闌珊忙抬手擋住:“哪裡,不過是剛才走的急,給雨點進了眼睛裡,有些不適揉了兩下而已。”

“還以為你給人欺負了呢,”葛梅溪看她臉上果然帶些濕潤的水意,道:“這條路通往舊溪草堂,你必然是去見了晏老先生了?”

“正是。葛公子莫非也是要去拜會老師?”

葛梅溪嗤地笑了:“晏老說見到我就頭疼,我等閒怎麼敢去打擾他呢?隻不過我聽說你好像是來了舊溪草堂,所以也跟著來碰碰運氣的。”

闌珊笑道:“是找我才特意來這裡?我又何德何能?”

葛梅溪又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歎著說道:“還不是因為我聽說你給個什麼人帶著去了淳縣,生怕你有事,如今……是有驚無險的回來了嗎?”

他忽然覺著不對,抬手捏著闌珊下頜把她的臉一側,就看到了那道傷痕。

“這是怎麼鬨的?怕不毀了容了?”葛梅溪吃驚地問,還要再靠近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