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走廊地麵鋪設一層紅地毯,小皮鞋踩在上麵,腳底觸感柔軟綿密,幾乎聽不見腳步聲。
虞藻正低頭回消息,經過拐角口時,沒看到前方人影,迎麵撞上一個硬邦邦的胸膛。
額頭再次受傷,虞藻眼眶發酸,整個人往後踉蹌。
一隻大掌及時托住他的手肘,將他扶穩。
可他的袖口寬大,這一扶,男人的手肘直接順著袖口往裡麵摸,沒有衣服的阻隔,掌心下觸感綿軟細膩。
金發男大愣了一瞬。繼續扶不是,抽回手也不是。
“你還好嗎?”
虞藻抿唇不語,隻是用雙手捂住發紅的額頭。
他最近真倒黴,額頭老是遭殃。先是磕到鍵盤,現在又撞到硬邦邦的肌肉。
手指慢吞吞揉著額頭,虞藻剛要發火,可一抬頭,望見前方高他近一個頭的、身形寬闊高大的男人,神色一呆,再一偏頭,是臌脹利落的肌肉線條。
一下慫了。
虞藻哪敢繼續發作小脾氣?
恨不得把自己蜷縮在角落裡的他,訥訥搖頭“我、我沒事……”
可仰起來的麵龐楚楚可憐,眼尾包著一汪清水,微微蹙起的眉尖、控訴的姿態。
實在不像沒事的樣子。
金發男大欲言又止,他剛一低頭與虞藻對視,不知道看到什麼,神色僵硬一瞬。
繼而匆匆忙忙彆開視線,耳廓與脖頸一片赤紅。
虞藻莫名其妙,他要把手抽回來,一時間沒成功。
等第二次,才成功將手抽回。
小聲說了句“謝謝”,虞藻委屈又鬱悶地轉身離開。
被人撞了還要說謝謝,他真夠倒黴的。不過他也不敢和對方追究,對方這龐然大物般的體型,感覺能單手把他拎起來打……
“等等……”
這隻龐然大物竟還攔住去路,不讓虞藻離開。
虞藻有些惱火,他都這麼慫了,這人還湊到他眼前做什麼?
剛翹起眼睫、敢怒不敢言地瞪了過去,便對上一雙閃躲的眼。
金發男人耳根發紅,根本不敢正眼看虞藻。
他脫下外套,動作笨拙又僵硬地往虞藻身上套。
也不知道套好沒有,金發男人語氣頓頓“你……你那個露出來了。”
那個?
哪個?
虞藻一頭霧水地低頭,黑卷長睫登時抬高!
白襯衫本就寬鬆,他方才又貪圖涼爽,解開一顆扣子。
而被方才這一撞,衣衫變得淩亂,紮進裙子裡的襯衫跑出一部分,隱約露出一截細窄腰身。
最糟糕的不是這個。領口朝左側大幅度歪斜,眼下這一幕,似花苞上的一點粉珠,更似飽滿瑩潤、色澤通透的草莓果凍。
暈粉小巧,在雪白的皮肉上,散發熱氣騰騰的香。
若是完全暴露也就算了,偏偏被白襯衫擋
了一半,遮遮掩掩、若隱若現,反而更顯旖旎曖昧。()
虞藻的麵龐登時漲紅!頭頂空調冷風落下,將其吹得挺立,又因情緒羞恥而嫣紅無比。
?本作者星期十提醒您《黑蓮花被迫萬人迷[快穿]》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隨著肩膀哆嗦,小幅度抖了抖。
虞藻急忙將外套攏好,神色不再是方才的怯生生,而是惡狠狠地瞪了回去“看什麼看!”
“我沒看……”金發男人解釋。但他底氣不足,於是微微偏頭,露出愈發紅燙的耳根。
除第一眼之後,金發男人儘量避免去看,脫外套的過程小心翼翼,往對方身上套時更是小心,生怕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頭頂冒著熱騰騰的白氣,虞藻尷尬得說不出話。
其實他也知道,金發男人在好心提醒他,但、但……
他怎麼被看到了這個!
虞藻要麵子得很,他不想讓對方察覺到異態,手指哆嗦地講衣服攏緊。
他骨架纖細,大一號的外套罩在他身上,將他的身形擋了個嚴嚴實實,連裙擺都瞧不見了。
鬱悶極了。
怎麼他遇到的男人都這麼高呢?
“你房間號哪個?”
金發男人表情一僵,隨後耳根更紅了。知曉對方誤會,虞藻正著臉色解釋,“我等會換好衣服,把外套還你。”
“不用還——”金發男人突然不說話了。
也不對。如果不還外套,他們之後也許沒有見麵的機會。
金發男人思索片刻,“你是附近的大學生嗎?”
似被踩著尾巴,虞藻炸毛般凶道“關你什麼事!”
“我是京體大的大一在校生,我會參加周三的籃球聯賽,比賽地點在京大。”
金發男人遞出一張門票,金色的額發隨著彎腰微微晃蕩。他輕聲問,“你願意來看嗎?”
“如果你願意,可以在那天還我外套。”
金發男人看著虞藻的臉,耳廓更紅更燙。他又輕聲說,“不還也沒關係。”
虞藻收過門票,眉尖微蹙。
門票?景野可沒跟他說過,籃球比賽還需要門票。
他不太高興地撇了撇唇。
景野怎麼回事?讓他來看,結果不給他門票。萬一他真來了,卻因沒有門票被拒之門外,那豈不是白跑一趟?
虞藻先收下了。
他冷著張粉白臉蛋,下巴尖微抬、語氣驕矜道“看我到時候有沒有時間吧,我很忙的。”
“我回房間了。”
“嗯,再見。”
虞藻走得快,沒聽到這句道彆。
金發男大獨自一人在原地,他個子很高,生了張攻擊性極強的臉,因眼皮薄,看人時有一種天然的強勢。
他剛訓練完畢、洗過澡,運動帶來的體溫攀升早已回落,這一刻再次高高升起。
渾身血液處在亢奮狀態,他的心跳很快。
人已經離開很久,他卻久久靠在原地,失神地望著自己的手指。
()對方皮膚軟滑細膩,靠近他時,他能聞到一股格外甜膩的軟香。
手指抬高、湊近鼻下,他低頭,克製地嗅了嗅。
果然是香的。
金發男大神色懊悔,剛剛忘了要聯係方式。
又忍不住複盤。剛剛的所有行為都不合格,簡直糟糕透頂。
對話不自然,表情管理也不好,像個蠢貨一樣,除了被迷得團團轉,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但,真的好漂亮。
金發男大靠在牆壁上,高大身形在地麵落下一道陰影。他再次抬手嗅手指時,另一邊走來一個金發男人。
天花板燈光自上而下照落,照清兩張幾乎一樣的麵龐。同樣的金發,同樣的臉,與幾乎沒有差彆的身材。
往那兒一站,二人像1:1複刻而成。
“哥。”
“嗯?”
“他好香。”靠牆的金發男大,語氣怔然,又突兀地補了一句,“跌進我懷裡的時候,很香。”
“也很軟。”
來的那個男人說,“我感覺到了。”
……
周末結束後,距離周三不遠,景野每天都來提醒虞藻,周三籃球比賽的事兒。
虞藻起初還想敷衍過去,又或是“不小心”忘了,等景野問起來,再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景野每天催、每天提醒,反倒讓他沒辦法拒絕了。
算了,就去見見吧。
隨機任務差一個,他再和一個榜一見麵,就能完成
所有隨機任務,獲得積分獎勵。
但虞藻沒有外出的衣服可以穿,他平時直播穿的衣服太過廉價,薄且透、款式也比較誇張,不太適合日常穿。
他在網上買了幾件日常裝,又添了幾件直播戰袍。
依然是同城快遞,效率很高,當天到達學校驛站。
隻是奇怪的是,虞藻在驛站,沒有找到他的快遞。
他打電話詢問快遞小哥,快遞小哥以為漏件又或是丟件,解釋著“你稍等一下啊,我找找,你把快遞單號發給我。”
“好哦。”宿舍走廊內,虞藻捏著手機,聲音很輕。
虞藻複製快遞單號,發送給快遞小哥。
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如果快遞丟件,他豈不是沒衣服穿了?
總不能去實體店裡買吧……
“滴”的一聲,房卡刷開宿舍門。
虞藻低頭擺弄手機,卻驀地發現,宿舍燈是打開的。
眼眶眼鏡下的眼睛浮現困惑,他記得他關燈了呀?
再往裡麵走一步,虞藻渾身緊繃、進入戒備狀態。
虞藻桌位斜對角的位置,正坐著一個深膚色的男大學生,正是景野。
景野正戴著耳機,似乎在和彆人講電話,沒注意到門口動靜、更沒察覺有人進入宿舍。
又或許他發現了,隻是毫不在意。
“嗯,明天。”
和景野那張桀驁的麵龐一樣,他的語氣天生帶著幾分傲慢不羈,“那幾個人煩死了,尤其是染成金毛的雙胞胎。”
“天生的金發關我屁事。球確實打得不錯,但我就是惡心他們。”
“是沒惹我。”
“說不上來。”
景野隻能說,這是他的直覺。
這對金發雙生子,外貌、家世、球技其實都很不錯。但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第一眼看到他們,無法避免產生敵意。
像野生動物世界裡,對入侵領地、掠奪資源的敵人產生的本能反應。
“算了,懶得跟你說。明天好好打,絕對不能輸,到時候我請客。”
景野的語氣不似方才那般隨意,而是畫風突變,染上絲絲縷縷的笑意,眉眼浸著愛情般的甜蜜。
“有人要來看我的比賽,我當然要拿出最好的一麵。”
“……還沒,不是對象,我還在追。”
虞藻尷尬死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擺。
他都打算起身離開宿舍了,卻忽的眼睛一尖,落在景野的桌麵上。
桌麵上擺著兩個快遞箱。
其中一個快遞箱,左下角有一個熟悉的logo,虞藻不會認錯,因為他經常買。
“我在宿舍,你不是說看到寫我名字的快遞。嗯,應該是寄給我的禮物。”
虞藻怕被人拆錯快遞,更怕被發現他偷偷網購女裝,所以在姓名那裡,寫了景野的名字。
反正景野不常來學校。
就算之後快遞被人誤拆,又或是包裝損壞、露出裡麵的絲襪。
丟人的也是景野。
可虞藻沒想到,最近景野來學校來得這麼勤快,偏偏就這麼巧,景野的朋友看到這兩個快遞!
其中一個快遞箱裡,是正常的女裝。另一個快遞箱裡,則是風格各異的絲襪、水手服一類的,準備用來直播的衣服。
景野可能以為這是小早給他寄的禮物,又或是驚喜,所以沒有多懷疑,直接拿走了這兩個快遞。
學校裡叫這名兒的,隻有他一個。
大腦停止運轉。
腳心被釘在原地,虞藻背後冒出一層冷汗。
“不知道是什麼,掛了,我要拆禮物了。”景野炫耀般,說,“彆羨慕。”
說著,手掌朝快遞箱伸了過去。
眼瞧景野即將拆開包裹,虞藻鼻尖沁出一層熱汗。
他急得汗毛豎起,像熱鍋上的小螞蟻,焦頭爛額之下,竟直接朝景野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