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想謀朝篡位的小世子(七)(2 / 2)

待困意濃重,意識逐漸迷離,腦袋朝下一點一點,像小雞崴啄米。

“咋“的一聲!虞藻的腦袋重重落下,額頭磊到桌麵高堆的課本,人也跟著瞬i

清醒。

他迷迷瞬瞬拿起臉。

講席附近的倪師與前排的所有同窗,皆在偏頭看他。

烏發間的脖頸修長白皙,烏泱泱的睫毛濡濕一片,隨著拙起手臂捂住額頭的舉動,一截白藕般的玉臂露出,白得晃人眼球。

四麵八方的注視讓虞藻登時漲紅了臉。

他瞧見淩北癡癡地看他,目光似驚似詫,似乎頭一回見到這樣的畫麵。

虞藻漕得慌,這時候倒是知道難為情了,麵對者師的注視,他磕磕巴巴解釋:

“這、這不能怪我的…...我今日起太早,沒有睡飽。“

又小小聲說,“我往日都要睡到午時的…...“

講堂沉默了下來。

睡到午時?那豈不是都要用午膳了?

他們愈發詫異,怎有人這麼能睡?

不過眼前的小世子看起來年紀尚輕,正是長身體的少年郎,的確容易貪覺。

這畢竟是北涼小世子,聖上眼前的紅人,倪師又受過囑咐,自然不會在此事上多計較。

“無礙。“倪師道,“世子殿下身體抱忱,照常來太學,可見態度端正勤奔。“

虞藻跟著點點腦袋,讚同考師的言語。

倪師道:“我見世子殿下下筆如有神,那便讓我瞧瞧,世子殿下練得如何。“

虞藻來不及將宣紙藏起來,倪師已白衣飄飄來到身邊。

修長手指取過桌案的宣紙,在虞藻漲紅的麵色中,微微一怔。

沉默。

倪師教學多年,從未見過字跡如此獨特之人,筆畫張狂漆草,如鬼畫符般辨認不得,能寫成這般醜陋,實屬難得。

他又看了看小世子的臉,不應該啊…...

都說字如其人,小世子長了張風華絕代的容顏,怎麼這字…...

不過也不是一無是處。

其餘字瞧不出本體,但小世子將自己的名字寫得十分漂亮。

落筆優美而輕盈,行雲流水一般。

倪師本不愚多誇,但見小世子晏圓了眼睛、巴巴地瞥著他,秉承著鼓勵為主的教育方式,他思索許久,才道:“名字寫得不錯。“

虞藻得意道:“那當然了!“

那是他寫得最漂亮的兩個字!

講堂學子們好奇極了,倪先生鮮少誇人,方才那表情更是怪異,他們從未見過。

他們紛紛探頭來看,望見那張牙舞爪的字後,紛紛陷入詭異的靜默。

「“小殿下的用筆當真蘇勁有力!“

“我瞧這字筆力勁挺,沒有幾年紮實基本功是練不出來的。小殿下,你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功底,當真潛力無量啊!“

“我等還有許多值得學習的地方,若小殿下有空,可要好好指點一番。“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搜腸刮肚說著讚美之詞。

這些個世家子弟哪兒瞧不出世子殿下不願同他們來往?可偏偏他們對世子殿下喜歡得緊,更彆提世子殿下長了這樣一張臉。

縱使熱臉貼冷屁股,他們也甘之如餉。

這會兒好不容易逮著套近乎的機會,他們睜著眼說瞎話,恨不得將小世子誇到天上去,好換來幾分好顏色。

虞藻被誇得呆住。

他不可思議地低頭,他、他的書法當真如此工整美觀?

前段時日,裴忌還嘲笑他字寫得不好,讓他發了好大一通火。

就連大哥裴雪重,每次看到他的字後,都會神色怪異,再深深地歎一口氣。

莫非不是他的字寫得不好,而是沒遇到懂得欣賞的伯樂?

他的字跡是漫草無比,但不是還有草書嗎?

麵頰因欣喻而紅潤,虞藻胸腕地據唐,唐角卻高高翹起。

雪白的虎牙露出尖尖一點兒,麵順陷下兩個若隱若現的小梨渦。

“我平日裡很忙,沒空指點你們。“

虞藻高高拾起下巴尖,身後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還在故作矜持,假模假樣道,“不過,若是我有空,還是可以指點你們一二的。“

“畢竟我們是同窗嘶。“

林觀遇神采飛揚道:“沒錯1我們是同窗,需互幫互助、共同進步。“

又有不少人看出小世子善歡被奮獎,又鈴足勁兒地奮,把他奮得覲瓢然,魂兒都要飛起來了。

適當誇獎可以鼓勵學生,過度奮獎,卻容易讓學生自傲,迷失方向。

倪師輕輕敲了敲桂,一眾學子不敢再多言。

他看向麵色紅潤明媚的小世子,循循善誘道:“世子殿下的用筆雖好,但仍有精進空間。你激,這二字寫得尤其工整,其餘字體便有些欠缺,可見發揮之不穩定。“

“世子殿下,方才練字時,你可否產生過疑惑?也許我能替你解答。“

虞藻點點腦袋:“確實有一疑感。“

倪師用一種鼓勵、引導的目光,看向虞藻。

諸多目光再度落在虞藻身上。

隻見金尊玉貴的小世子麵頰暈紅,一雙眼眸燦若星辰,一臉期待道:“先生,太學的膳堂在哪裡呀7“

倪師目露驚詫。

其餘學子也跟著愣了愣,登時側過頭、拳頭抵住唐,耳根與脖子紅了一片,肩膀連連聳/動,仿若在憨笑。

倪師皺了皺眉,這才什麼時日?

一節課未曾上完,剛剛用過早膳的點,這位世子殿下便開始惦記午膳吃什麼了?

不過,眼前的小世子白淨瘦弱,也的確該多吃一點。

倪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正色嚴肅道:“需問與課堂有關的問題。“

虞藻黯然地垂下眉眼,沒什麼精神道:“嗅…...“

“那我沒彆的要問的了。“

倪師暫時出去了一趙,還沒到散學的點兒,講堂內陷入騷動。

虞薄悶悶不樂地托腮,忽的,一枚紙團礎在他的桌上。

他懵了一瞬,眼睛瞳得如貓兒一般圓,怔怔拿頭,前方不遠處的林觀遇,正朝他擠眉弄眼,又指指桌麵上的紙團。

古代居然也有傳紙條嗎?

虞藻驚呆了。

虞藻知曉此人,正是戶部侍郎之子林觀遇,也是主角團的一部分,日後朝堂權臣之一。

又或者是,這個講堂裡的絕大部分學子,之後都會成為響當當的大人物,包括小侯爺淩北。

想到淩北,他有些窩火。

方才淩北那是什麼眼神?是在嘲笑他打睡睡嗎?

他還沒跟淩北算賬,淩北竟先嘲笑起他了!

虞薄憤憤地將紙團攤平,字跡瀟灑飄逸,大氣磅礁。

與一旁歪七扭八的的宣紙形成鮮明對比。

林觀遇告訴他太學膳堂的方位,又問他散學後要不要一同用膳。

虞藻氣都氣飽了。

他冷著小臉,麵無表情地將宣紙描成紙團,竟驕縱至如此地步,當著眾多學子的麵,直接將紙團往前方小侯父頭上礎!

湊北被驀地砸了腦袋,力道不大,但陣陣綿軟香氣如影如隨纏繞上來,引領他回到明月樓那一日、溫香軟玉撲了滿身的情景。

他迷茫地握住紙團,側身偏頭,配以後方那似噴似怪的水光激沸的一眼,他登時神魂顏倒,連自己身處何方都忘得一乾二淨。

打開紙團澤了隧,淩北手足無措,喻上眉梢。

等散了學,小世子要約他一同用午讚合?

鈴聲打響,到了午時,期間會有短暫的休息時間,供師生用餐或休憩。

燕清遠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去膳堂,便見小世子朝他看來。

“你要去膳堂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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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遠解釋,“殿下,你去庭院右手邊的膳堂便好。“

太學設有多個膳堂,一部分為貴族子弟準備,另一部分則為像燕清遠這般、手頭不寬裕的寒門準備。

虞藻“嗉“了一聲,起身至一半,淩北突兀地坐在身邊。

神色察細、肌肉僵硬。

虞藻莫名其妙,卻記仇得很,想起淩北不願和他道歉一事。

他輕哼一聲,竟發起小脾氣,故意一屁股坐在淩北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