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1章 蟻旋磨(1 / 2)

劍道第一仙 蕭瑾瑜 7391 字 1個月前

“我身若是我,生死應自由。”

一句話,淺顯易懂,可仔細琢磨,卻又耐人尋味。

類似佛門所打的禪機,擱在不同的人物和處境身上,自有不同的意蘊。

若放在定道者身上,又當如何理解?

蘇奕自進入問道城後,就一直在琢磨這件事。

當年在城牆上留字的時候,定道者應該還未參與封天之爭,也還未在封天台上留名。1

換而言之,當年的定道者,還不是封天台上的第一人,更不是在定道之爭中獲勝的最大贏家。

那麼,祂當年為何又要留這樣一句話於城牆上?

難道說,當年的祂,也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生死不由己?1

這是最淺顯的意思。

可在蘇奕看來,這句話明顯有著不一樣的意味。

或許,定道者一直在尋找本我之心。2

或許,定道者無法勘破生死之間的秘密,以至於心有掛礙,無法真正勘破本我道途。2

也可能是,對當年的定道者而言,其大道上最大的執念,便是探尋“本我與非我”和“生與死”的玄機!

而這種玄機,已牽扯到生命道途的奧秘!

“我身若是我,生死應自由……”2

蘇奕想起自己那種種前世,回顧今生所走的道途,也不禁心有戚戚。

本“我”,究竟是誰?

若追溯源頭,一切的開始自然來自第一世,劍客就是自己,是“我”。

可若以轉世重活來看,本“我”就是今世的自己,和第一世以及其他前世無關。

或者,也可以說那種種前世,皆是“本我”的一部分!

“本我”就是根,而種種前世則是開枝散葉的大樹。1

本來就是一個人,皆是“我”的一部分,無非是在輪回轉世中曆經了不同的人生罷了。

若如此,倒也沒什麼可困惑的。

可蘇奕靜心琢磨,卻又感覺不一樣。

畢竟,不管如何堅守本心,他一生的道途,腦海中有關前世的種種記憶,都已對他的命運產生深刻深遠的影響。

思忖許久,蘇奕內心也不禁感慨,好一個“我身若是我”!1

當年的定道者,顯然已經在叩問本心,探究“本我”之境了。2

不過很顯然,當年的定道者,還未勘破生死之秘!

這從那一行由定道者留在城牆上的字跡所藏的道韻中,就能感應到。

當然,這是當年的定道者。

在那以後,定道者留名封天台,成了封天第一人,更在定道之爭中成為最後的贏家。

如今的定道者,更是已參透輪回。

早和當年在城牆上留字時的祂不一樣。3

在城中閒逛了一圈,蘇奕隨手買了一些小玩意,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寶貝,沒什麼妙用,可視作是“玩物”。

像一部名喚“千鐘粟”的書籍,打開後,每一個文字都會化作一粒種子,紮根土壤,就能生長出能夠讓修道者服食的“靈穀”。

據攤主說,原本還有“顏如玉”“黃金屋”這兩本書,但都早已被人買走。3

顧名思義,這兩部書中的文字,自然會衍化成美人和黃金,令人遐思。

還有一個“占卜星盤”也頗具妙思,竟把一方星空和無數星辰隕石煉化為棋盤和棋子,隻需輕輕嗬一口氣,棋子就會衍化出種種奇妙的星雲在棋盤中流轉,為人占卜吉凶,趨吉避災。

最讓蘇奕鐘意的,則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磨盤,磨盤內的大道氣息衍化為無數螞蟻,在磨盤中不斷奔走旋轉。

磨盤名喚“蟻旋磨”。

兜售這塊磨盤的攤主是個雅人,說:“一絲不掛魚脫淵,萬古同歸蟻旋磨!”2

意思通俗易懂,人生於世,心頭沒有一根煩惱絲,就像遊魚躍出深淵,擺脫了羈絆。

可惜,萬古至今的歲月中,修道者就像磨盤上的螞蟻,不僅顯得極其渺小,而且還一直跟隨著磨盤,在磨道內一圈又一圈不停地旋轉,一生一世奔波勞碌,無法跳出磨盤,自然無法真正獲得大逍遙、大自在。

蘇奕頗為欣賞“蟻旋磨”的意蘊,不惜花大價錢買了這件談不上有多少妙用的寶物。

於他眼中,天道就像個大磨盤,而萬古以來的修道者,幾乎都是磨盤上的螞蟻,畢生求道,真正能超脫於天道外的,終究太少太少。

當買下這件寶物,那位攤主還欣然讚賞蘇奕了一句——

“古今多少名利客,唯君慧眼勝古今”!

這讓黑狗當場諷刺那攤主道:“喲嗬,遇到拍馬屁的行家了啊。”

誰曾想,那位攤主不疾不徐笑說了聲:“謬讚,我觀閣下亦非尋常之輩,風流猶拍古人肩”!

黑狗嘿地笑起來,認為這廝倒也是個妙人。

除了“千鐘粟”“占卜星盤”“蟻旋磨”這些玩物,蘇奕還買了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這一切,看得黑狗瞠目結舌,無法想象蘇奕拿出身上那麼多稀罕寶物,去交換這些沒什麼用的破玩意做什麼。

蘇奕也沒解釋。

到了他這等境界,反倒更喜歡買點心頭好,而不是一門心思都去買修行之物上。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