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1 / 2)

“你對我大喊大叫做什麼?”

無慘很不滿地說,餘光裡童磨和墮姬都直勾勾地等著他們兩個人看,而彌生看起來態度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

如果任由彌生在這裡亂發脾氣,他作為鬼王還有什麼尊嚴可言?

尤其是當著屬下的麵。

“你不非要拉著我我為什麼要喊你?”

彌生冷冷地吐出一句話,她瞟了一眼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童磨,和一臉茫然——但見到她視線掃過來時神情變成厭惡的墮姬。

鬼以實力為首,若是看不起她這種沒有特殊血鬼術,也絲毫不在其他能力上出眾的普通鬼,這種事情可以理解。

畢竟無慘的血對於其他的鬼來說是很寶貴的東西,有許多手下都對彌生很不滿,除了上弦之一和上線之三。

自從知道黑死牟曾經的名字叫做繼國岩勝、是緣一的親生兄長,後又有他將緣一攜帶了一生的錦囊交由她之後,她和黑死牟之間反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見麵時至多點點頭,也不會多說話,但那種奇妙的關係硬生生是讓兩個人之間變得與從前不同了。

至於猗窩座,非常看不起弱者,但彌生又是個女人,所以態度還算客氣有禮貌,也屬於冷淡的類型。

不如說童磨反而是鬼中的異類。

“好了。”

無慘的態度突然軟下來,這裡畢竟是公共場所,哪怕墮姬的房間是最高級彆,但外麵還是有人,已經有不少在還在路上的遊女和遊客看向這裡了,他不像引人注目。

“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

“我不回去。”

彌生固執地說,這麼久她已經大概摸清了一點點無慘的性格,若是跟著他回去指不定還要聽多少話,今天這事情說不明白他不會讓她走。

無慘這次學會不再那麼強硬地直接去拽她回來,而是虛攬著她帶著彌生重新往墮姬的房間裡走去。這畢竟是上弦之六隱藏的大本營,他和童磨又不是客人,這樣很容易引來屋主的注意,那更非他所願。

“不回去你還能去哪裡?”

“可以去我那裡~”

童磨突然探頭突兀地說,墮姬用一種人沒救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滾回你的萬世極樂教。”

無慘倒是看都沒看,童磨帶她來這裡的賬之後在算。

現在彌生大概確定了,童磨是真的不會看臉色,以前她以為是他故意要說那些話去刺激猗窩座,但沒想到麵對鬼舞辻無慘也依舊這樣……皮。

而且他來的時候說過,有一個人“很喜歡”無慘,但她沒有在上弦之六的眼裡看到那種感情。

“聽話,快一點和我回去,外麵對於你來說太危險了。”

關上門隔絕了其他人的視線之後,無慘碰到彌生衣袖的一瞬間她就被帶著傳送走——畢竟他們不可能在那麼多人類看著的情況下憑空消失,隻要進了房間就可以。

“嗡”的一聲之後,彌生發現自己處於無限城裡,應當是鳴女發動了鬼血術,她就在不遠處,再一次波動琴弦之後,場景又轉換到了無慘常住的房間。

彌生一陣胸悶氣短,他幾乎從來不會尊重她的意願,所有人都必須聽他一個人的話。

“彌生,剛才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一落地,無慘就開始解釋,他還在想剛剛的事情,而彌生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她隻覺得頭痛。

“我都說了我什麼都沒有多想,我又不是沒有眼睛。”

她語氣有些不耐煩地說,這樣的話還要她重複多少次才算完事?

然而或許是語氣不對勁,無慘以為那隻是她敷衍的回答,畢竟他聽不到彌生的想法,隻能通過神色和態度去推測她的情緒。

可無論她信與否,一個事實是板上釘釘的。

“你根本不在乎,是不是?”

無慘突然拋出這個問題,幾百年了,彌生還是無動於衷,這麼久就是石頭也捂熱了,冰也有融化的那一天。

“對,我不在乎,以後這種事情你也不用和我解釋。”

彌生賭氣地說,她當然不在意無慘到底和誰有關係,哪怕他又裝作什麼彆的樣子偽裝成人類的身份和彆人組建了虛假的家庭也和她毫無關係。

“哪怕是真的也好,你願意和誰就和誰,好吧?”

“繼國緣一已經死了。”

他突兀地說,第一次在彌生麵前提起這個名字,這個把他釘在恥辱柱上的名字,讓他現在想起來靈魂依舊在戰栗的人。

偏偏就是他,偏偏他就是彌生曾經的丈夫,讓他連想要比較的機會都沒有。

“你男人已經死了三百年了,你還是除了他什麼都看不到!”

彌生被突然發怒的無慘嚇了一跳,這個男人在她麵前已經很久不會這樣陰晴不定了,記憶中他對她發這麼大的火還是當年黑死牟給了她那塊花布。

她盯著無慘額角暴起的青筋,鬼王的聲音沉下去,青色的指甲忍不住變長成了鬼的模樣,血紅的眸子鎖住她一動不動。

而她突然感覺到累了,聽到那個已經幾百年沒有聽過的名字,想象中的痛苦並沒有到來。

時間已經將一切都衝走了,她突然發現自己甚至除了緣一的發型和斑紋,都回憶不起他具體的模樣——不要說緣一了,就是珠世小姐,也隻剩下一個輪廓。

已經過了太久了,她沒有和鬼相匹配的記憶能力,還依舊維持著人類時的記憶力,有時候她連什麼時候需要無慘的那滴血都記不清,要無慘本人想著才可以。

日子單調而重複,除非有什麼特彆重要的事情,她就隻是機械地活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