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太宰治似乎是感歎一般地輕笑了一聲,可西爾維婭完全沒有在那雙眸子裡看到一絲笑意。
“連陀思妥耶夫斯基都……看來不光是中也啊,在不知道的時候你似乎去過很多地方呢。”
她不動聲色地從棕發青年的攙扶中脫身。
“我們說好了不提過去的。”
中原中也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太宰和彌生也早就認識這件事。
既然自從她7年前從他的窗戶跳到外麵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到過橫濱,緊接著又是他加入港口黑手黨,說明要麼就是她早就認識太宰了,要麼和他差不多的時間門。
而且太宰治居然知道他們相識的事情。
在港口Mafia合作的那麼久,那條青花魚居然一點都沒提到過——比起同為社員的泉鏡花,這種時候居然在保護朝霧彌生的安全,足以說明一定事情了。
連那個俄羅斯人都卷了進來,他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啊。
“彌生,你……”
西爾維婭不安地瞟了一眼中也,她想解釋自己和另外兩個男人其實沒有一點關係,隻是相識罷了,可現在的場合似乎不太適合說這個。
費奧多爾帶著的人拿著的火箭炮還毫不留情地指著她和太宰的方向。
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整整將近8年的時間門,他一直在尋找。
離奇失蹤的、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少女,如果不是當年的同伴親身經曆了在不凍港港口的事情,他恐怕都會以為那是自己做的一場夢了。
死鼠之屋一直留意日本的動靜,當年關注查找了在那之後將近一整年的日本入境記錄,都沒有“朝霧彌生”這個名字,最後他們不得不認為她離開去了日本和俄羅斯以外的國家。
在全世界範圍尋找如同大海撈針,一段時間門沒有任何消息之後,他隻能放棄。
沒想到今天居然能在這裡遇見她,她是偷渡回來的嗎?但這些他都不怎麼在意,唯一一個“無罪之人”重新回到了他的視野裡,這件事情就足夠振奮人心了,甚至比馬上就要得到的200億還要讓人興奮。
隻是唯一一點令他有些不滿的是,朝霧彌生居然和兩個異能者相識,看他們的神色,應該是熟識才對。
“中也。”
西爾維婭毫不猶豫地叫出了這個名字,向橘發青年的方向走了一步,又馬上被身邊的男人扣住手腕。
“你去哪?”
太宰治揚起一個完美無缺的笑容,可她看著莫名有些毛骨悚然。
“現在的中也可是敵人,朝霧小姐難道看不見那麼多黑漆漆的槍口都在指著你嗎?”
那個名字從她嘴裡脫口而出的時候,太宰治就知道她的選擇了——彌生更加信任中原中也,哪怕現在他顛覆了之前刻意維持的紳士形象,成了作惡多端的黑手黨,她的腳步也向他邁出。
而一直讓他比警惕中也還要多用上幾分心思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就顯得更加可笑了,她除了第一下甚至都沒有再給他一個眼神。
“中也不會傷害我的。”
西爾維婭篤定地說,雖然她知道太宰治也不會傷害她,可是有時候他暗下來的神色想要讓她下意識遠離,至於費奧多爾,她可忘不了自己是如何離開俄羅斯的。
當時他們都差不多大,中也還是一個在擂缽街沒有完全安定下來的少年,在高壓電線杆下想要尋死的太宰治眼裡也有一閃而過的迷茫。
唯獨費奧爾多,那個時候他已經學會殺人滅口了。
棕發青年嘴角的弧度淡了幾分,又立刻彎成一個有些誇張的笑容。
“我建議朝霧小姐不要加入任何一方,現在就立刻離開這裡,到安全的地方去。”
三方對峙反而對他有利,任何一邊都不會率先動手——還真是多虧了這個女人,不然那個俄羅斯人一定會毫不留情地轟炸了這裡,這個男人是個真正的瘋子。
雖然不見得會受到什麼重傷,可在這樣的情況下會給他添不少麻煩,現在他不得不按照社長的指示去看看敦和鏡花那兩個孩子的狀況了,他一旦離開,另外兩方也會跟著他的腳步而去,朝霧彌生倒是能因此脫身。
聽見太宰治的話,西爾維婭不可避免地掃了一眼中原中也,現在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選擇了,讓她有危機感的是費奧多爾,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直接在這裡打起來呢?
自己不會受傷,頂多拋下義骸以靈體的狀態出現,可在如此多的異能者因為懸賞聚集到橫濱的特殊時刻,這可不是什麼最佳選擇。
中原中也難得有一次同意太宰治的話,他沉著地點點頭,目光落在彌生身上時難得柔和下來幾分,對著早已空無一人的街道抬了抬下巴。
“去吧,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事情解決之後我會去找你的。”
“等等。”
還沒等到西爾維婭轉身開溜,一個東西就被陀思妥耶夫斯基扔了過來,比起她下意識伸手去接的動作,太宰治警惕地想要扯過她的手腕,可是另一個人的動作更快一些——在體術上,本來就是中也要更強,然而因為距離較遠,等他抓住彌生的時候,她已經握住了那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