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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了, 長河跟人家也混熟了。
這是齊海波引薦的,把長河當成了哥們兒。其他學員也不擺架子了,“長河,長河!”地喊著, 把長河樂得直咧嘴。
“長河, 明兒練習,準時參加哦!”
“好咧!”
長河精神抖擻。以球會友, 比在家裡看娃娃強多了。
齊海波是個領頭的, 頗有大哥風範。
他披上軍大衣,抬起手腕看看表。
“喂, 時間還早,走, 去我家,給你們弄點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啊?”
“去了就知道了!”
齊海波打頭,一夥人興衝衝地朝東邊走。
到了地方, 是一個大院子,門口有衛兵站崗, 需要專門登記。長河這才曉得這就是著名的將軍院, 軍區首長就住在這裡。
齊海波簽了名兒, 領著一群人往裡走。
一條小路從東到西, 兩邊栽著白楊樹,樹葉子都落了, 光禿禿的伸著枝椏。下了小路是一道道木柵欄,分隔出了一個個小院,院裡是一棟棟二層小樓,紅磚紅瓦,圓拱形窗戶, 整齊劃一。
長河咂著嘴,小葉子沒來過吧?回去了跟小葉子吹吹牛。
一會兒功夫,到了一個小院前。
齊海波推開柵欄門,把人往院裡讓。
“來來來,快請進!”
學員們熟門熟路的,也不客氣,一擁而入。
長河跟在後麵,進了樓。
客廳很大,靠窗擺著一圈沙發,掛著白紗窗簾,透著陽光。屋裡通了暖氣,熱烘烘的。學員們脫了大衣,坐下來。
“小張,把瓜子和花生米端上來!”
齊海波吩咐一聲,又打開櫃子,拿出了幾瓶啤酒。
“來,青島啤酒,都嘗嘗!”
說著,啟開蓋子,“咕嘟咕嘟”倒了十來杯,冒著一層泡沫。
“來,乾杯!”
學員們舉起酒杯,咣當碰了一下。
長河端著抿了一口,淡漂漂的,就像刷鍋水一樣。這是他第一次喝啤酒,沒覺得多好喝。可聽爹說,去年來省城喝過,味道好得不得了,饞得他早就想嘗嘗。
熱鬨了一會兒,就散場了。
長河回到家,樂顛顛的。
“小葉子,猜猜我今兒去哪了?”
“去哪兒了?”
章小葉白了一眼。長河出去了一下午,都跑野了。
長河嘿嘿笑著,把齊海波誇了一通。
章小葉心說,大冬天的喝啤酒也是一種享受,尤其是在物資匱乏的年代,想都不敢想。可她對齊海波的印象不好,聽說住在將軍院,那家世可非同一般。
“小叔,人家是高乾子弟,不要走那麼近。”
“我曉得,過兩天我就返校了。”
長河滿不在乎。他是軍校學員,封閉了三年才放一次假,平日裡寫信也有要求,跟外界幾乎沒啥聯係。
章長青下班回來,也聽說了。
就提醒道:“長河,齊海波的家庭可不一般,他的父親是軍分區的齊副司令員,母親是政治部副主任……”
“哦。”長河恍然大悟。
都是老革命啊,可人家跟他稱兄道弟,一點架子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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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長河又出去打球了。
齊海波正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