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1 / 2)

魔主的白月光 上黎 8490 字 3個月前

明朝其實是一個小古板。

她生在凡間的書香門第,還不會說話時就坐在父親膝頭聽著四書五經,後來拜在衡玄衍門下,衡玄衍是個受傳統儒家禮義熏陶的君子,昆侖又是全天下最清正的宗門,明朝是受著最正統端莊的教育長大——簡而言之,她是個正經人,正經到有點古板的那種正經人。

在明朝心裡,不同的身份定位是不一樣的,爹娘是爹娘,師尊是師尊,師兄弟姐妹是兄弟姐妹,朋友是朋友,而道侶,是在有了正式名分之後,才算是真正的道侶。

在師尊和褚氏長輩正式承認她們的婚約之前,明朝雖然喜歡褚無咎,但其實是很克製的喜歡——心裡喜歡,嘴上不太好給什麼承諾,更不可能有親密的舉止,畢竟什麼都不作數呢,萬一沒結成親事,大家也都恪守君子之禮,沒有唐突誰傷害了誰。

但師尊與褚氏長輩既然承認了,那就完全不同了。

明朝現在看褚無咎,已經從一顆“喜歡的大白菜”,變成一顆“喜歡的自己家地裡的大白菜”。

自己家的了噯!

那就可以親親抱抱貼貼舉高高了!

明朝一下子活了。

正經的小朝朝一下變成活潑的小朝朝啦。

“不是禍!”明朝貓貓大聲說:“你是我喜歡的人~~”

明朝在褚無咎臉上香了一口,然後吧唧去抱他。

明朝一下抱住褚無咎的腰,發現他全身都是僵硬的,衣料下肌肉緊繃得近乎堅硬,好像完全沒有意料到這種突然的親密,簡直像一頭應激的大型貓類野獸。

明朝突然有點害羞。

但她對不認識的人社恐,對“自己人”卻很活潑主動,所以她沒有因為害羞把手收回來,反而啪嗒貼進他懷裡,軟軟的手臂努力環住他勁瘦腰身,軟咩咩地撒嬌:“貼貼。”

少年好半天沒有動靜。

像是連呼吸聲都停住,空氣中有一種無法形容的複雜又晦澀的東西。

直到明朝奇怪地仰頭想看他,才感覺少年終於伸出手,慢慢的,像是有些遲疑、有點壓抑地,手終究落在她後背和後腰之間的位置

——他像是有點不知道該環住她的腰,還是摟住她的後背。

明朝更害羞了。

她和褚無咎都是第一次談戀愛,不過一直都是褚無咎更主動對她表白心意,她還以為他什麼都懂呢,結果動起真格的,他也好青澀哦。

還不如她嘞。

明朝突然有點驕傲,她可以挺直胸|脯說她大概比褚無咎強不少,畢竟她還偷偷看過好多凡間的話本呢,什麼狐娘夜會落魄趕考才子啊,什麼千年老樹精把縣城富戶家的小少爺搶到山裡做壓寨夫君啊……雖然師尊一直不許她看,但不聽話總是熊孩子的必備技能,她還是自己悄悄藏著看來著。

現在不就用上了嘛!

明朝伸爪過去抓住褚無咎的手,放在自己後背,特彆豪氣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後重新鑽進他懷裡,幸福地抱住他。

腰背被柔軟的手臂抱住,手心是女孩子細細的腰肢,她臉頰貼著他胸口,呼吸時小小的氣流會吹過他領口脖頸裸|露的皮膚。

有那麼一刻,褚無咎突然意識到,有些事情並不像計劃中那樣可以按部就班、遊刃有餘。

少年站在那裡,抱著懷裡柔軟纖小的身體,頓了好一會兒,身體才慢慢放鬆下來。

明朝感覺到了,像在後山擼大貓,又給喂好吃好喝的又給梳毛,好久終於熟悉了,於是大貓願意主動跟她貼貼,心裡又高興,又滿足。

“我們既然定了婚約,以後你就彆叫我衡姑娘了吧。”明朝熱情說:“我叫衡明朝,師兄師姐叫我明朝,師尊叫我朝朝,你也可以這麼叫我呀。

少年靜靜抱著她,聽完看著她,卻垂了垂眼,說:“我不想叫彆人叫過的名字。”

“…”明朝呆了呆:“啊?”

少年垂眸,像是想了一會兒。

“我叫你阿朝。”他低聲說:“這個名字,隻有我來叫你。”

明朝其實有點不理解他的獨占欲,連一個稱呼都要獨一無二的。

但她看見他棕黑深亮的眼眸,像一口籠著霧的湖麵,沉沉倒映著她自己的身影。

明朝的心一下子軟了。

這是她喜歡的人,是她未來的道侶呀。

她願意接受他性格中一些也許不那麼正直美好的地方,她選擇了他,就願意寬容和許諾她能給的一切。

“好呀!”明朝歡快地回答,然後笑眯眯說:“這個名字,我隻給你叫。”

少年垂眼看著她,唇角輕輕動了一下。

明朝睜大眼睛,指著他驚喜:“你笑了!”

少年輕笑:“我平時也沒有不笑。”

明朝卻有說不出來的感覺,她搖頭:“不一樣,感覺…”

她想了想:“感覺你這次笑得格外好看。”

褚無咎聽她這麼說,不知想到了什麼,唇角慢慢壓平,便不再笑了。

明朝茫然看著他,想不明白他是怎麼了。

褚無咎也不打算讓她想明白。

他曾經認為她天真、呆笨,是他錯了。

她很聰明,甚至是太聰明,有一種天生的小動物般的敏銳,也許她自己還沒意識到,但她能察覺真實和偽裝的區彆。

他低下頭,在她臉龐吻了一下,像蛇信觸及清泉水麵,很輕很淡,像是漫不經心,卻又是在汲取生存不可缺少的東西。

小姑娘一下紅了臉,之前所有事估計全忘了乾淨。

她羞答答,反哺似的又親了他一口。

兩個小情人你儂我儂半天,明朝被迷得七葷八素,直到迷迷糊糊感覺天空暗下來,她睜眼望遠方看,才驚覺天都快黑了。

“呀!”明朝跳起來:“天黑了,我師尊快回來了,我得回去了。”

褚無咎聽見“師尊”這兩個字,眸色漸漸變深。

但他沒有阻攔,他現在當然沒有那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