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番外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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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侑從小開始就沒有什麼時間是一個人獨處的。

他不像他的兄弟一樣討厭這種像連體嬰一般寸步不離的境況——他還蠻喜歡的。

零花錢是雙倍,衣服是雙倍,食物也是雙倍——這簡直是天堂吧!!!什麼?你說宮治可以分走一半?但宮侑完全沒考慮過這種事,對於他來說,治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

他們如此相像,連基因和DNA也完全相同。治有時考的好成績侑也會與榮俱焉,他說,“我和治腦子都是一樣的嘛,治他考的到也就證明我可以考的到啊!那一換算不就是我考了高分嗎?”

宮治對此表示——彆來沾邊,他不理解。

宮家隔壁的小鳥居家有一個和他們年紀相仿的女孩。她姥姥和他們奶奶是上學期間就交好的好友,結婚後也乾脆把房子比鄰相修,於是很自然的,他們和女孩也是從出生開始就熟識起來的。

但宮侑看不透她。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總是隻有一張表情。宮侑很不喜歡。無論問她什麼她回答的總是中性詞,“還行吧”、“挺好的”、“聽上去不錯呢”……

如果真覺得他笑話講的不錯的話就給他笑出來啊!這樣虛偽的安慰獎是要拿給誰看啊?

宮侑討厭是是而非的虛偽回答。

“喂。”有天他直接了當的拉住她,“你能不能收收你那種怪表情?看著煩死了。”

她隻愣了一下,再開口時仍是八麵不動的溫柔神色。

她說:“是嗎?可我倒是很喜歡侑。”

“……”

這果然這也是假話吧。

宮侑很氣惱。不過,“我這麼可愛又帥氣的小孩人見人愛倒也不稀奇啊。”

他故意這麼說。

“嗯。”可優姬完全沒笑。宮侑覺得她是真的很沒幽默感,聽了他這玩笑話,女孩也隻是咧著嘴露出了幾顆牙齒,敷衍的稱讚他,“是呢。大家都會喜歡侑的。”

“……嘁。”

笑的醜死了。覺得不好笑就罵他啊,“一點都不好笑!侑你為什麼這麼自戀?”這些話很難說出口嗎?

宮侑覺得她去東京上學回來後真是沒勁透了。

大城市都是這樣的嗎?一板一眼的,無聊透了。在那個沒有漫才和笑容的地方大家都是怎麼活下去的啊?

靠假笑嗎?

宮侑聽奶奶說小鳥居家最早以前是做巫女起家。在霓虹語的傳說中,“鳥居”是連接著神界與人間的存在,屬於結界的一種,現在在神社裡仍可以見到,紅色的、莊嚴的拱形大建築,宮侑也不喜歡。對他來說,巫女跳的那些慢吞吞的、輕飄飄的舞蹈,會讓他無聊的想要昏昏欲睡。

“最早的巫女被稱為是‘天賜女命’……”在更小更小的時候,宮侑記得在小鳥居家做客的時候,小鳥居家的奶奶這樣和他們三人講過,“……在上古時代,當太陽神被關在了岩天戶裡時,是最早的巫女用美麗的舞蹈拯救了他……”

老人陷入回憶,像每一個這麼大年紀的老人一樣遲鈍的點頭,重複,“是的……是的……就是這樣,因為巫女的神樂舞,陽光才回到了人間,然後萬物複蘇……”

“……”

宮侑被這些故事聽的抓耳撓腮,他總不耐煩聽,他想去院裡抓蜻蜓——誰在意陽光到底是怎麼來的!他隻知道他現在很想去沐浴在陽光裡——反正有都有了,現在不去享受又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他去看旁邊的兩個人。他的兄弟宮治耷拉著腦袋,眼神擴散,明顯也不愛聽;而優姬——

嘖。好像很認真的樣子。宮侑大受震撼。太奇怪了,開什麼玩笑,小鳥居奶奶都已經講了好幾個小時了吧,她卻還保持剛開始那個姿勢,背挺的筆直,身體微微前傾,不時點頭,露出思索的表情……

她是不知疲倦的機器人嗎?

他沒有耐心,直接用胳膊肘去捅女孩的腰下麵一點的位置,小聲問,“喂。”

女孩眼神裡的光流轉了一瞬,仿佛靈魂才進入到身體裡,她偏偏頭,露出疑問的神色。但——現在宮侑知道她剛才大概也沒在聽了,但他把人捅都捅了,乾脆還是問了出來。

“你……以後也會成為巫女嗎?”

她把臉又正回原位,微微搖頭又微微點頭,示意他有話等會再說。宮侑隻好又閉上嘴。可問出來的問題沒有回答,這種事直把他憋的不上不下,一口悶氣悶在胸裡。

他想,這有什麼不好回答的?要當就點頭,不當就搖頭,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等那麼久?

好不容易等小鳥居奶奶說她乏了,心滿意足的打發他們三人出去。宮侑就一跳三尺高的在才剛踏出房間的時候就一把抓住優姬,叫起來。

“到底是什麼,快說!我剛才滿腦子都在想這個事……”

“?”另一邊狀況外的宮治打個哈欠,“啥,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可優姬臉上的笑容仍然無懈可擊,她耐心回答他,“外婆剛才已經說過了吧,巫女的工作形式已經完全不同了……”

“傳承早就在好幾百年前就斷掉了,從明治時代、平安時代,我們家從宮崎縣搬過來神戶定居,因為巫女的政治權利被剝奪,男性陰陽師開始盛行,然後——”

她停下來,看他聽的入神,似笑非笑,“……侑,你剛才是不是沒有聽?”

宮侑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反倒倒打一耙,“你不也沒聽。”

“……”女孩抿了抿唇。

“話還是不要亂說為好。”優姬移開目光,“……如果下次不想聽,不來不就好了嗎?”

“我不。”宮侑說,“我覺得你講的挺好的,你繼續。”

可優姬不再理他了,她像打發小狗一樣打發他走。

“你去玩吧。外麵天氣不是很好嗎?”

女孩用手微微遮擋住陽光,眯起眼睛,輕輕的歎息:“今天的陽光……很溫暖呢。”

“我才不去。”

“為什麼,你應該很喜歡吧?”

“我沒這麼說過!”他說著,又有些反悔,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你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

那算什麼回答……宮侑也側頭去研究她的表情。

然後,他就愣住了。

冷淡的、帶著嬰兒肥也掩蓋不住的鋒利的側臉輪廓。有一瞬間,宮侑覺得優姬和故事裡那個帶來光明的藝術女神重合了。

他突然就有些明白了。是不是……神都是這樣的?笑起來假假的,對每個人每件事都那麼笑。

但是會讓每個人都能維持住好心情。反正小鳥居家的奶奶看上去很開心,幾分鐘前的他也很開心,像變魔術一樣在聽完演說後接到糖果的治也很開心。

怎麼的,去了外麵一趟,還變成神了嗎?

宮侑看著那片陽光,沒有動,他突然就真的不想去抓蜻蜓了。看著女孩被陽光照得有些透明的發絲,他不禁脫口而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你開心嗎?”

話一出口,他們三個都愣住了。

“……你誰?”宮治首先吐槽,“你想問誰?你真的是宮侑嗎?”

“我……我怎麼不能是?”宮侑嘴硬,他重複了一遍問題,執著道,“優姬,你開心嗎?”

“……我很開心。”她說著,又笑了一下,“侑,你是在玩什麼遊戲嗎?”

沒有。她在說謊。

宮治可能信了她的鬼話。但宮侑不會。

之後,宮侑總喜歡去招惹她,把玩具小蟲放進她的衣服裡,把她的作業藏起來,扯扯她辮好的麻花辮……

優姬總不會生氣。她說她不怕蟲,更何況是假的;她和老師關係很好,哪怕她說她的作業忘在了幾百裡路以外的外縣,老師們也願意相信她;至於扯壞了她的辮子——那她就會把這件事告訴宮治,或者他們的父母、監護人,反正她不會生氣。

最後生氣了挨打的反而會是他,宮侑感到挫敗。但又愈挫愈勇。

她怎麼回事。一點都不像表現中那麼乖巧啊。

也是,他偶爾有還是幼兒園小嬰兒的回憶,那個記憶裡的女孩子會像小鴨子一樣嘎嘎笑。

一點也不像淑女。就是普通的人類。

有時候不也會有那種情況嗎。大家都熟識已久,自認為很了解對方的脾性了,結果對方又要來一句“不,你其實根本不了解我”。

現在宮侑覺得優姬就是這麼個情況。不同的是隻有他一個人發現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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