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芷接過水,瞥了一眼孟山:“你怎麼來了?”
“夫人,遲總下周要招待菲爾斯夫婦,想讓您幫忙給菲爾斯太太挑件禮物。”
“我沒空。”唐白芷說著,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孟山喉頭滾動,深吸一口氣跟了過去:“夫人,您的眼光好,您挑的禮物菲爾斯太太也一定會喜歡,再說,到時候您是要和遲總一起去的,您……”
“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唐白芷好奇的看著孟山。
能知道她在這兒,說明是刻意查過。
如果不是遲靳授意,孟山也不會主動來找她。
但如果隻是為了選禮物這樣的小事,犯不上。
是為了那條剪碎的裙子?
唐白芷恍然,看著孟山糾結的神色,冷笑一聲。
孟山本就為難,見她麵色不豫,心裡更是打鼓,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再開口。
唐白芷沒了耐心,起身把水扔回給孟山,朝著自己的車走了過去。
“回去告訴遲靳,有話讓他自己來問我。”
“夫人!”孟山小跑幾步,剛追到車旁,唐白芷便絕塵而去。
徒留孟山在原地滿頭黑線。
這都什麼事啊!
你們兩口子鬨彆扭,乾嘛折騰我?
還是說,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
在賽車場碰了一鼻子灰的孟山灰溜溜回到遲氏。
他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前心理建設了很久,才敲門進去。
遲靳正在處理工作,頭也沒抬:“問出來了?”
“沒,沒有。”孟山猶猶豫豫的開口,小心打量著遲靳的神色,“遲總,夫人說讓您自己去問她。”
遲靳抬眸,僅是一眼,就讓孟山挺直了脊背。
“遲總,其實我覺得,您和夫人之間,還是應該好好聊聊……”
“出去。”
遲靳語調冰冷,孟山不敢再多說,立刻轉身出門。
遲靳收回目光盯著屏幕,心裡陣陣煩悶,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他也很納悶,一條裙子,怎麼送了這麼多年都送不出去?
當年,他第一次見到唐白芷的時候,她就是穿了一條素白的裙子。
明明沒有任何花紋修飾,卻襯的她遺世獨立,翩然出塵。
遲靳從沒見過那樣明媚的姑娘。
他從小到大見過的女人,都是名門望族培養出來的閨秀,她們千篇一律,就連笑容都是特意訓練過的恰到好處。
美麗卻沒有靈魂。
哪怕是他的母親馮月和,也總是克製著私人的情感,永遠是端莊大方的模樣。
她們守著身份,不肯行差踏錯一步。
麵具之下的真實自我早已模糊。
可唐白芷不是,她穿著白裙子,前一秒還在和譚檸嬉笑打鬨,下一秒就擋在了被人騷擾的學妹身前。
她叉著腰,絲毫不淑女,一副要吃人的架勢,幾句話就懟的對方落荒而逃。
那樣鮮活,那樣自在。
從那時起,遲靳就一直覺得,白色真適合這個姑娘。
所以他定製了那條裙子,想著唐白芷穿上它該是什麼樣子。
誰知道,她並不領情。
不僅不領情,似乎還很嫌棄。
遲靳關了電腦,起身點了一支煙。
煙霧升起的瞬間,他忽然發覺自己好像從不了解唐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