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完全縱容)(2 / 2)

宮人正忐忑地走神時,傅硯山突然開口:“回吧。”

宮人愣了愣,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不是接殿下嗎?”

說罷,他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好在傅硯山也沒在意,隻是垂著眼眸淡淡開口:“回宮。”

“……是。”

深夜裡,馬車悄悄掉頭離開,帶走一地清冷的月光。

趙樂瑩不知傅硯山來過,隻是有氣無力地陪著裴繹之一起走,快走到家門口時,遠遠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愣了一下,不由得停下腳步。

對方也感知到她來了,靜了靜後抬頭看向她。

四目相對的瞬間,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

裴繹之頓了頓,主動打破沉默:“我先回去。”

說罷,便帶著阿瑞回府了。

偌大的府門前,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林點星沉默一瞬,還是走到了她麵前:“那日之後,我被父親的人囚在府中暗室……你還好嗎?”

“嗯。”趙樂瑩微微頷首。這才小半個月未見,他同先前竟是完全不同了,臉頰凹陷了許多,下巴上一層青色的胡茬,整個人都憔悴了,哪還有當初意氣風發少年郎的模樣。

聽到她的回答,林點星苦澀一笑:“最近京都到處都是流言,說你被傅硯山囚在宮中折磨,說你時日無多,我雖知道你與他……並非百姓以為的那樣,可還是忍不住擔心,畢竟如今做了皇帝的是他,不是阿瑞。”

“待時機成熟,他會傳位給阿瑞。”趙樂瑩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於是直接解釋。

林點星也不知信了沒有,盯著她看了半晌後訕訕:“你如今很好,我便也放心了。”

然後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趙樂瑩靜站許久,歎了聲氣:“點星,以你我的關係,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不過一句尋常對話,他的眼眶卻濕潤了,對著趙樂瑩徑直跪下:“林家幾百口如今能活下來,我知一切皆是你的功勞,林點星在此謝過。”

說著話,便直接叩首。

趙樂瑩當即扶住他,沉著臉教訓:“胡鬨什麼。”

“殿下……”林點星哽咽,眼底儘是掙紮。

趙樂瑩耐心等著,許久他終於艱難開口:“……殿下可否好人做到底,救救寧茵?”

趙樂瑩微怔:“寧茵?”

“李成交了兵權之後,李家人也都被放出來了,可寧茵卻遲遲沒有回來,姑母如今已經病入膏肓,她就這一個女兒,我隻想在她死前,讓她再見一見寧茵,”林點星一字一句都極為艱難,每說一句,便知道自己和趙樂瑩的關係便遠一分,可如今林家一夕之間垮台,他再無旁人能依靠。

“我知道……不論是姑母還是寧茵,都曾對殿下不好,可她們是我的家人,姑母待我如親生,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說不下去了。

趙樂瑩靜了許久,輕輕歎了聲氣:“知道了,你且寬心,此事我來處理便好。”

“殿下……”他紅了眼圈。

趙樂瑩溫柔地揚唇:“不必歉意,你與我之間若真要較真,還是我欠你的多些,你看我可曾感到虧欠?”

林點星肩膀輕顫,極力克製淚意。

趙樂瑩將他從地上扶起來,親自為他擦了擦膝蓋上的灰塵:“你當初去漠北,是為了我掙功勞,可我一直曉得,你並不喜歡官場爭鬥,如今林家舉族搬遷,你也可以趁機遠離,做個肆意快活的紈絝也好,隻懂鎮邊收關的小將也罷,一切隨心就是。”

林點星喉結顫了一下,定定地看著她。

趙樂瑩將他膝上最後一點灰塵擦去,含著笑看向他:“回去吧,好好歇息好好吃飯,待我將寧茵送還時,若是看到你還如今日這般狼狽,我可是要生氣的。”

“……好。”

趙樂瑩又寬慰了他幾句,待他情緒好一些後才送他離開。

林點星走後,她坐在屋裡想了許久,到底還是覺得時間不等人,便直接坐上馬車去宮裡了。

兩刻鐘後,宮人通傳趙樂瑩來了。

傅硯山眼眸微動,立刻親自去迎,當在園子裡看到她時,腳步不由得慢了些。

趙樂瑩一抬頭,便看到他出現在麵前,不由得笑了笑:“怎麼親自來了?”

“怎麼不等明日再回?”傅硯山同時開口。

趙樂瑩頓了頓:“我現下來,是有一事要同你說。”

原來是有事才來的。傅硯山垂下眼眸:“何事。”

“寧茵呢,你將她送到哪去了?”她開口詢問。

傅硯山蹙了蹙眉頭,眼神微微冷了下來:“林家的人去找你了?是林點星?”

“人還活著吧?”趙樂瑩又問。

傅硯山彆開臉不語。

趙樂瑩無奈:“我今日很累,不想同你耗著,你若不說我便親自去找了。”

你為什麼累,同裴繹之去了何處,可還開心嗎?傅硯山回頭看向她,靜了靜後道:“我沒傷她。”

他雖厭惡寧茵,可也知寧茵是趙家血脈,與她是同一個祖父。

趙樂瑩鬆了口氣:“如今她在何處。”

“天牢。”

“那我現在去接她。”趙樂瑩說著轉身便要走。

傅硯山立刻拉住她:“明日,我叫人直接送去李家就是。”

“我這會兒回府,順路接出來也是一樣。”趙樂瑩道。

傅硯山蹙了蹙眉,態度愈發堅定:“明日吧,此等小事何須勞煩你。”

趙樂瑩頓了頓,突然眯起長眸:“傅硯山,她怎麼了?”

“……沒什麼大礙,隻是天牢陰濕,有許多老鼠和臭蟲。”傅硯山垂眸。

趙樂瑩頓時一陣惡寒:“你想逼瘋她不成?”

“她當初也想逼瘋你。”傅硯山語氣平靜,絲毫不見愧色。

趙樂瑩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四年前廣寒山那次,一時間有些無語:“……傅硯山,身為一個男人,能不能不要這般記仇。”

傅硯山不語。

“罷了,你現在就去派人將她接出來,也彆送去李家,給林家送去,皇後已經命不久矣,讓她給送了終,再將她送去寺裡,從此青燈古佛長伴一生,也算是磨磨她的脾性。”趙樂瑩緩緩道。

以寧茵的性子,去了廟裡也是受折磨。傅硯山對這個處置倒也算滿意,靜了靜後點頭答應。

答應之後,趙樂瑩轉身便要離開,卻被他突然拉住:“一定要走嗎?”

趙樂瑩頓了頓,疑惑地看向他:“還有事嗎?”

“……沒有。”傅硯山鬆開了她。

察覺到他的不舍,趙樂瑩笑笑:“好了,我都在宮裡陪你這麼久了,也該去陪陪阿瑞了,等過些日子,阿瑞的身份昭告天下,我們一家三口便能團圓,我也不必兩邊跑了。”

“嗯。”傅硯山點了點頭。

趙樂瑩在他唇上親了親,噙著笑離開了。

她走了之後,傅硯山靜站許久都沒有回屋。

宮人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試探道:“皇上既然想留下殿下,為何不直接告訴她?”

“因為她今日不想留下。”傅硯山說罷,便轉身回屋了。

宮人愣了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怎麼還完全縱容起來了,照他的意思,殿下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難不成她將來要納男寵,皇上也是答應的?

宮人抖了一下,覺得自己這想法有些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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