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擁抱。
Alpha的胸膛很硬，硌得畢則十分不舒服, 想必成風也是同樣感受, 因為他出於違心的做法, 導致身體直挺挺的像個塑料假人。
偏偏成風跟他不在一個頻道，像世界上每一個安撫戀人的人那樣, 語含無奈和那麼一絲絲寵愛地開口：“好了, 彆這麼愛撒嬌。”
畢則被這句話雷得更加僵硬，很想現在就推開對方揚長而去, 以後永生不再相見，但是考慮到後果, 他還是默默地沒有吭聲。
成風覺得自己該表達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差不多了, 拍了拍對方的後背，和對方分開。
在他的觀念中，這個擁抱算是對兩人之間關係的一種肯定，意味著這次見麵他達成了自己設定的目標。
回去的路上, 他開始很把自己當回事，極其自然地代入了男朋友的角色, 跟對方囑咐著：“有什麼事可以給我發信息。”
畢則哪裡有他的號碼, 估摸著原身把對方給刪了, 對方居然還不知道。心裡麵暗自感慨, 看來不論重生前後, 他和成風最後都不適合在一起，嘴上卻應付地答應：“好。”
成風完全不知道他腦子裡想的到底是什麼，又自說自話了幾句。
畢則捧場地附和, 手底下則是在兜裡小心翼翼地操作著刀片和隔離套，在確保沒有汙染兩樣東西的前提下，把它們重新合在一起。
他徹底放鬆下來。
車內的氛圍總算變得有那麼一點和諧起來。
把人送到omega宿舍樓的入口處，成風下車送他。
畢則嚇了一跳，第一時間扭頭看周圍有沒有人。
好在阿波羅裡omega本來就是少數，在成風送他的車道上，幾分鐘也就一個人路過。
即使這樣，情況也夠嗆。
成風實在是太惹眼了，站在路燈下就像個不自覺的發光體，眼看著這個發光體還有再和自己聊一會的意思，畢則硬著頭皮說：“你快回去吧……”同時為了自圓自話，擠出個奇怪的理由，“……外麵冷，小心凍到。”
實話實說，春季下了雨的晚上，是有點小冷，但這種程度對於alpha來說，可能就是個笑話。
偏偏成風受用了，並且把這句話加工成對方跟他示好的信號：“冷嗎？”
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對方身上。
路過的omega本來就偷看這邊，這下是路也不走了，光明正大地在旁邊瞪著眼珠子看。
畢則心態是爆炸的，表情卻忍耐著：“……謝謝。”
擠出這兩個字實在費了很大的功夫，他憋得臉都紅了。
看在成風眼裡就是對方興奮得夠嗆。
儘管努力掩飾，對方的一些情緒細節還是會顯露在臉上。成風今天給自己找到了新樂趣，那就是挖掘眼前人和印象中不一樣的地方。
除了不怎麼會說話以外，總喜歡拚命掩藏情緒也算一條。
這樣兩種特征組合在一起，本應該顯得眼前人很傻，不過成風難得沒這麼覺得。
饒有興致看了對方一會，他竟然沒覺得厭煩。
“明天有什麼課？把你的課表發給我。”
畢則真的有點後悔靠著擁抱采集對方頭發這件事，總覺得現在的成風變得更奇怪了。
他隻能安慰自己，這個重生後的成風和重生前是不一樣的。平複了情緒，卻沒打算發課表。
“回宿舍再發。”他想先拖著，大約過幾分鐘對方就會忘了這件事。
可惜成風上了心：“嗯。”
他們相顧無言片刻，成風覺得差不多了：“我走了。”
“再見。”畢則想要把衣服脫下來還給對方。
成風隻道：“披著吧。”說完就回到車上，留下畢則拿著外套不知道怎麼處理。
旁觀的omega看夠了戲，意猶未儘地離開了。
畢則在原地糾結很久，才下定決心不把衣服扔到垃圾桶裡。
無比嫌棄地帶回宿舍，他又不知道把東西安置在哪，好像不管放在哪裡都有汙染空氣的作用。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衣服上隱約飄著成風信息素的味道。
之前和成風在一起時，他沒有太明顯的感受，這會回到自己的領地，他開始覺得不舒服了。
像有一簇火苗，從胸口滋生出來，搖搖晃晃地昭示著存在感，並不怎麼灼燒心肺，就是有種滾燙的感覺。
畢則懷疑自己是不是開始發燒了，眼睛一直盯著手裡的衣服，鬼使神差的，他低頭嗅了嗅。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他手一抖，衣服掉在地上。
其實他什麼味道都沒聞到，可是成風那股子霸道的氣息還是盤旋在他的記憶裡。
畢則最後把外套塞進洗衣機裡，粗暴地加了比平常多好幾倍的洗衣液。
回到房間，他搓了搓自己的臉，覺得熱度還是下不去，甚至心頭的小火苗還更旺盛了點。
他接了很大一杯水，猛地喝了一口，嗆得咳嗽起來。
不行，還是熱。
他遲疑一下，打算出門去外麵透透氣，再次打開房間門的時候，隔壁突然爆出一聲吼叫：“畢則，你有毛病嗎，進進出出的煩不煩啊！”
畢則沉默了一瞬，還是打開大門出去了。
果然呼吸新鮮空氣後他覺得舒服一些，順道去學校的郵寄點，買了個無菌快遞盒，先把口袋裡的指套刀片包起來。
他又登錄上那家醫院的網站，查看後續的流程，按照上麵寫的，把樣品郵寄出去。
對方會先進行樣品檢測，確定能用以後，再通知他前去采血。
填寫聯係方式的時候，畢則沒敢寫自己的真名，胡亂編了一個提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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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坐在豪華懸浮車後座上翻看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