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天而已, 畢則就收到老板的通知，醫生已經聯係好了，約在下午見麵。他愣了一下, 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最近轉運了？一個早上他都急躁不安, 下午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約定好的餐廳。
老板帶著一個眼熟的人走過來, 居然真是之前給畢則做體檢的醫生。和上次那副正義凜然的模樣不同, 醫生露出個精明的笑：“原來是你啊，早知道你認識艾西，那時候我就不折騰了。”
艾西, 也就是老板開口道：“你們見過？”
醫生點頭：“是的, 他之前在我這裡做過檢查, 多巧啊。”
巧？艾西看了眼畢則, 畢則笑了笑, 她心裡就有數了：“既然你們認識, 那你們聊,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她離開以後，畢則不打算客套，開門見山道：“您看我目前的情況, 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手術？”
醫生正端著杯子喝水，聞言嗆了一下：“你和艾西是不是有血緣關係？怎麼找上我說的話都一模一樣。”這話信息量有點大, 給了畢則一定衝擊，不過醫生顯然沒打算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道：“你的情況不簡單，幾個激素指標異常偏低，就算沒經曆過最終標記，也不正常。上次沒來得及問你, 你以前也做過檢查吧，其他醫生怎麼說？”
畢則隻記得希伯來不讓他隨便使用alpha合成激素，但什麼原因卻不知道，他把這個情況告訴對方。醫生沉思片刻：“冒昧地問一下，孩子的父親不是個普通alpha吧？一般像你這種情況，都是父親信息素濃度過高的緣故。簡單來說，你的身體現在有一定概率會排斥普通的合成激素，這比較危險，如果一定要做手術，前提肯定得讓你的各項數值先穩定下來。”
畢則的心隨著對方的話不斷下沉：“意思是沒辦法馬上動手術，但又不能隨便給我用alha合成激素？那該怎麼辦？”
“辦法倒有一個。”醫生道，不過神色有些猶豫。
畢則馬上追問：“麻煩您告訴我，不論多困難，我都可以想辦法。”
“是挺困難的，我得去進口特殊型alph
a合成激素，但這種激素已經不是普通類彆的藥物了，不管是進口手續，還是單支價格……”醫生停頓一下，“你懂的。”
“大概要多少錢？”
醫生打量著畢則，仿佛在確定他是不是真心實意，過了兩秒才道：“目前市場價單支一萬過一點，鑒於你以前的檢查都不是我經手，我不清楚你的身體素質究竟如何，使用這種藥多久能恢複正常水平，所以就先按一個療程五支算，這還隻是藥的價格。我這個級彆的醫生想儘快要到貨，打點費也得小幾萬。”
對於現在的畢則來說，這無疑是座大山，但他的態度也很堅決：“我會儘快湊錢，麻煩您幫我留意這種藥。”
醫生眼睛一亮：“沒問題。”
兩人互加了聯係號碼。
告彆醫生，畢則沒忘記給老板艾西發感謝的短信，很快收到回複：“沒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儘管知道這可能隻是禮貌性的問話，畢則糾結了一通，還是小心翼翼地詢問：“可以給我借些錢嗎？”
對方沒回答，過了一會直接打來電話。
“要多少？”
畢則硬著頭皮：“八萬。”
艾西那邊傳來一聲誇張的刹車聲：“多少？那死庸醫現在開始改行詐騙了？”
畢則趕忙道：“不是的……”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
艾西牙疼般地吸了一口氣：“這也太……算了。八萬就八萬，你賬號給我。”
畢則都沒想到對方能答應得這麼快，他不善言辭慣了，雖然有一堆想說的，但最後隻擠出來一句：“謝謝，我會儘快還上的。”
艾西嗤笑一聲：“儘快還就算了，還是乖乖給我打工吧。”
掛了電話沒幾分鐘，錢就到賬了，畢則又趕忙聯係醫生，和他約好了訂藥的事。
醫生最後道：“不過先告訴你一聲，你懷孕的時間有點久了，不能再往後拖，不然墮胎會很危險，所以這個藥我會走特快渠道，萬一又加價了，可還是由你來承擔哦。”
“好的。”
把事情安排妥當，這段時間一直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些，畢則感到排山倒海的疲憊，栽進被窩裡，
還沒睡上半小時，終端跟催命似的響了起來。他迷迷糊糊接起，就聽小花拖著哭腔：“林天，你快來我們倉庫這邊，金玉會的人瘋了，他們……”
話說了一半電話就被掛掉了，畢則趕忙從床上爬起來。他其實還不算徹底清醒，匆忙中隨便抓了件外套裹上就出門，到了車上才發現沒戴眼鏡，但情況緊急也顧不上那麼多，他隻扒拉幾下頭發作為掩蓋。
小花所謂的倉庫其實就是花爛漫申請的物資堆放處，畢則遁著記憶來到一片相對來說人煙稀少的工廠用地。隔著稀稀拉拉的廠房，他看到一堆人影糾纏在一起，仔細一看，是一方被另一方推搡著不斷向後退，而那不占優勢的一群人當中，領頭的就是小花。
畢則想也不想衝過去，利用曾是軍校生的優勢極快將兩夥人分開，而後深入核心地帶，從三個圍攻的孕婦手裡救下小花。
雙方倒沒再打起來，隻是彼此分成兩堆，隔著一條看不見的楚漢河界對峙。
小花邊哭邊罵：“太不要臉了！跑到我們地盤搶東西！”
畢則冷靜地問：“報警了嗎？”
小花抽噎著回道：“報了，但是警察和他們是一夥的，根本不過來！”
對麵看似領頭的人這時也開口了：“你瞎說什麼，分明是你扣下了那些退會的人的東西，我們隻是來討要而已！”
小花似乎被這句話激怒了，衝著對方怒吼：“討要個屁！你們一天到晚從我們這裡拐騙會員，這次被你們騙走的幾個人東西根本還沒申請！”
那人便道：“你騙人，他們說你已經申請了，但死活不願意還給他們。”
雙方就這這事吵了起來，眼看著又要動手。
畢則能看出來金玉會那邊顯然就是來耍無賴的，本來報警就能掰扯清楚的事，警察不插手，基本說明了問題。他又抬眼看了看己方和對方的人數差距，都快趕上1:2了，實在不占優勢，再這麼下去，等小花這個領頭的精力被消耗完，對方還是能得逞。
他拉了把小花，示意對方把頭偏過來，而後悄聲問道：“倉庫門鎖安裝的哪種？”
小花悄聲回道：“最普通的那
種。”
相當於容易被撬開。
畢則繼續問：“現在門鎖著吧？”
“鎖著。”
畢則便道：“等會我帶人拖著他們，你去換把好一點的鎖，再親自去找警察，全程錄像，他們不敢不來。”
小花遇到這種急事不那麼有主見，聽了畢則的當即點頭：“好，我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