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還不夠?你不知道,院子裡的仆婦丫鬟,隻要有點姿色的,全被他沾染過。”
“可你才十幾歲,往後的日子長著呢,現在就自暴自棄,叫你姨娘看了,得多心疼啊。”
說到姨娘佳萃才稍稍軟和點,恨恨道:“三太太明知道譚二郎是這樣的貨色,把我嫁過去就是為了惡心我姨娘,估計她是想著,我姨娘在她麵前橫,這回讓我儘情體驗被橫的感覺。”
林霜覺得她這事實在棘手,佳萃說起譚二郎便咬牙切齒,連一點夫妻情分都沒有,叫她去修複關係實在是委屈她。可佳萃遇上三太太這樣的嫡母,就算和離了,回來也不會有好日子過,而且再嫁也不一定能嫁到好人家,至少她現在在譚家還算自由,公婆不苛待她,丈夫除了花心也沒彆的壞毛病。
最主要的是,她現在的戾氣很重,整天除了抱怨就沒有一點正能量,長此以往,昔日活潑開朗的佳萃將再也回不來了。
必須讓她重新振作起來才行。
“你跟我說說看,你們院裡那些女子,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說起這個,佳萃便來了勁,充分發揮她八卦小能手的本領,掰著指頭一個個算給她聽。
林霜分析道:“都是一些出身不高的女子,譚二郎喜新厭舊,見一個愛一個,你何不把這些苦命的女子都收為己用。”
“我收她們乾嘛,我又不是男的,就算是男的也不收譚二郎的女人呀。”
林霜道:“其實正常的人家,都是男主外女主內,與你相處多的還是後院這些女人,三個女人能唱一台戲,更何況這麼多女人,你們聚在一起,可以找一些共同的事情做,總比這麼枯熬日子強。”
“她們都是些庸脂俗粉,沒一個有眼界的,也不知道譚二郎怎麼看得上。大字不識一個,說的儘是中午吃了什麼菜、誰借誰的針頭線腦沒還這種事,我不愛跟她們玩一起。”
林霜點一下她的額頭:“你就這麼高貴,瞧不起她們?蠅營狗苟之輩才是這世間的大多數人,她們如何不想高貴,還不是生存環境不允許。”
“難道還讓我迎合她們?或者我做散財娘子,讓她們都富起來,然後一起做高貴的好姐妹?”
林霜道:“帶領她們致富可以啊,你的婚姻沒法修複了,不如把精力投入到事業中去。”
“我怎麼發展事業,我又沒有會做木匠的爹。”
林霜想了想道:“她們女紅怎麼樣,要不你開個女紅鋪子,讓她們在家給你做繡活,你拿去鋪子裡賣,這樣相當於伯府給你養工人,你既不用管她們的吃又不用管住,譚二郎納越多小妾,你的工人越多,這樣一想是不是就不會心生怨恨了。”
佳萃以拳擊掌道:“妞妞,這辦法好,何止不生怨恨,還想他多納妾呢,你怎麼這麼多主意呢!”
“聽上去不像是什麼誇人的好話。”
林霜拉她坐下來,給她講當年林忠找鋪子做生意的經驗,開鋪子考慮的因素很多,目標客戶、鋪子地段、租金、成本等等方麵都得考慮到。
佳萃一開始聽得雲裡霧裡,但她感興趣,想學,整個人又活過來了。
兩人又喊了府裡管采辦的娘子來,分析什麼樣的鋪子生意好,什麼地段適合開女紅鋪子。
最後一合計,就應城伯府與永寧伯府附近的幾條街都不錯,周圍集聚了幾家勳貴和官員的府邸,光做這些人家的生意便夠了。而且離家近,佳萃好管理,地痞惡霸也不敢來搗亂。
過幾日林霜就得隨長興侯回南京了,她們的商業計劃緊鑼密鼓的進行起來,
首先是看鋪子,這工作新上任的侍講學士沈大人家有許多能人,林霜帶著佳萃登門拜訪,不巧吃了閉門羹。不過她留下紙條,第二天便有瑞草堂的管事上門帶她們去找。
瑞草堂年年開新店,有專門找鋪子的人,他對全城的鋪子都很熟悉,鋪子怎麼開,怎麼裝修,怎麼運營他都毫不私藏的說了,這些經驗比林霜講的更加詳細實用,佳萃傻人有傻福,有了專業級彆的商業大師指點,進行起來特彆順利。
林霜走了大運,經過長興侯明裡暗裡的提醒,皇上為表彰她在德善縣城裡剿滅反賊時的英勇表現,特封她為鄉君,賞金銀布帛若乾。
這一消息在京城引起轟動,天赦星轉世的小娘子又在京城留下一段傳奇。
想當年她不過是仆婦生的家生子,命好被應城伯府相中,作為給四少爺衝喜的新娘抬入府中,脫了奴籍,變成應城伯府的七小姐;接著被魏國公府相中,為七少爺求娶,這婚事不成,彆人還在唏噓時,長興侯又公開求婚,如今又被賜封鄉君,成為真正的貴女。
這種境遇,連戲文裡都沒有,人們不能不信服,這不是福星是什麼?
三月底,林霜沒來得及看佳萃的鋪子開張,便隨長興侯啟程回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