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兩個月前玉葛還是長興侯的姨娘,她肚裡的孩子不是長興侯的還能是誰的?
此時玉葛已經麵如死灰,她顫抖著雙唇,向林霜求饒道:“夫人,奴婢是鬼迷了心竅,這才動了歪腦筋,您看在我肚子裡孩子的份上,饒了奴婢吧!奴婢馬上離開京城,離長興侯府遠遠的,再也不會給您和侯爺惹麻煩了。”
林霜道:“本來你已經不是我府裡的人,跑來長興侯府鬨事,還敗壞侯爺的名聲,我是不能輕易放過的,不過念在你身懷有孕,我不對你動刑。”
玉葛正要鬆口氣,便聽林霜道:“不過不動刑不代表不追究,兩月前,你還是侯爺的姨娘,這孩子到底是誰的,你得給侯爺一個交代。”
“這……”玉葛眼珠子往一旁飄去,不敢直視林霜。“我不能說,如果侯爺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誰,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你這時候知道害怕了,那你可知道偷情並有孕,按照大朗朝的律法,是要處死的?”
“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玉葛猛的抬頭大叫道,“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當初入侯府為妾,本就是無奈之舉,來了之後也曾想過要好好伺候侯爺,為侯爺生兒育女,可侯爺呢?他可曾把我們後院這些女人當人看過?他像對待畜生一樣把我們圈在後院裡,不聞不問,也不準我們靠近他,姐妹們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都知道,我們其實就是在守活寡……”
“胡說!”林霜喝斷她的話,厭惡道:“據我所知,你爹當年托人求到宋管事麵前,親手將你送進府的,侯爺從未逼迫過你。進府的時候宋媽媽就跟你講過規矩,侯爺不常在府裡,也不愛去後院,這些你都知道的。既然你對侯爺有這麼深的怨言,幾年前侯爺娶雲陽伯府的二小姐,曾讓宋管事放一批人出府,你為何不走?侯爺與我成親前,特意讓宋管事回來遣散後院的妾室,你和其他幾個哭鬨得最凶,不願離開。不說侯爺,就是我回京後,也三番五次勸說,並開出優厚條件,隻要你們自願離開的,不但給安家費,有手藝的還幫你們聯係工作,你為何一再不肯走?”
玉葛被問的啞口無言,羞愧的喃喃道:“我就是想著,想著畢竟在侯府住了這麼多年,已經有感情了……”
“你真是撒謊成性,滿口胡言,既然認為在侯府是守活寡,又怎麼會對侯府有感情不願離開?既然有感情,又怎會耐不住寂寞,懷上彆人的孩子?若說感情,隻怕是舍不得呂進吧?”
玉葛猛的抬起頭,驚惶道:“夫人,您怎麼懷疑他?不不,不是呂進!不是他!”
“你與他看對眼,我相信以侯爺的性格,隻要坦白,他不會阻止你們在一起,你們何苦要整出這些事來?”
“不是不是!”玉葛還想做最後的掙紮,極力否認。
林霜不耐煩的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壓壓怒火,耐著性子道:“你若是敢再說一句謊話,我立即派人去監牢裡把呂進帶回來,到底是不是他,交給管事嚴刑拷打,審問一番便知道了。”
玉葛嚇得哆嗦,知道事情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她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在地上求饒:“夫人,所有的事我都認了,求您彆遷怒他。都怪我貪圖長興侯府的榮華富貴,懷了呂進的孩子,又不甘心跟他過苦日子,這才,這才想出昏招,設圈套冤枉侯爺。”
“呂伯一家好大的膽子,居然不怕侯爺發現後盛怒!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林霜氣得牙癢癢。
“已經,有,有兩年了。侯爺雖然脾氣大,外頭人都怕他,其實府裡的下人都知道,侯爺心是最軟的,他對府裡的老仆一直很優待。”
“侯爺心軟,所以你們就聯手欺騙他?”
玉葛哭道:“夫人,您生來高貴,哪懂得下賤人的苦,若我與呂進生下孩兒,孩子便是長興侯府的家生子,就算我成了庶民,孩子跟我,也是一輩子過貧苦生活。誰不想自己的子孫能成龍成鳳,隻要能姓耿,哪怕是個庶子,也是高高在上的長興侯府的子弟,是我們這些賤民永遠高攀不上的尊貴之人,這樣的誘惑,怎麼不值得呂家冒險?”
林霜簡直要被她的歪理氣笑了:“人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有什麼用?更何況走這種歪門邪道。你以為你的出發點是為孩子,其實是想不勞而獲,呂家也是一家子賭徒,以為孩子改變了身份,他們便能跟著雞犬升天?真是好算計!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侯爺,他何其無辜,要為你們的野心承擔損失!”
“侯爺這麼大的家業,多養一個孩子,又有什麼影響?”
林霜:“……”
簡直不可理喻!
林霜以為她這想法已經夠荒誕可笑,長興侯回來後,她將玉葛的話學給他聽,沒想到長興侯沒有憤怒,反而認真思索良久,對她道:“她要是不想要這孩子,給我們也行。”
林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