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雇凶殺我?”林霜問。
孫鈞:“!”
“沒有!不是我!”
“過了這麼多年,我的確不能保證那幾個綁匪還認得出三太太,但你給的銀票,卻能根據票號查到經手人……”
“嶽母,你,你雇凶殺妞妞?為,為什麼?”
三太太瞪大眼睛,話卡在喉嚨裡,怎麼都提不起那一口氣,憋得她臉色發青。
林霜看出來了,三太太雖然膽大,但並不精於狡辯。而且六年前她應該是第一次雇凶殺人,經驗不足,以為殺一個小丫頭易如反掌,所以並沒有製訂什麼嚴密的計劃,整個雇凶過程都可能留下把柄。現在林霜稍微嚇唬她一下,她便應對不來。
“您以為我沒有證據,找你對質也沒有用,礙於麵子,不會再對人提起?一般的小娘子,被綁架確實不敢張揚,如果是以前的我,隻能忍氣吞聲,慶幸自己命大,逃過一劫。可我現在是長興侯夫人!”
林霜猛的提高聲音,伸手指著她,眼露凶光道:“你還敢雇殺手在我回家的路上埋炸彈炸我,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找死嗎?”
三太太被她吼得緊貼著椅子往後退,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濕了,居然緊張到忘了反駁。
孫鈞隻覺得天雷滾滾,他又驚又怒,沒想到平日和藹可親的嶽母,竟然敢雇凶殺人!彆說她一個女人心這麼狠辣,就算是大多數男人也做不到吧?
更何況林霜還為了成全她的女兒,做出那麼大的犧牲,她怎麼可以恩將仇報!
“嶽母,妞妞說的是真的?真是你雇凶?京郊的炸彈,真是你雇人埋的?”
“不!不是!不是我!長興侯夫人,你不能冤枉人,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做的!”三太太似乎突然恢複神智,連忙否認。
林霜鄙夷的睨著她:“證據自然是有的,雇那些江湖殺手、養一個莊子,可不是一筆小開支,等侯爺將興安伯府的賬目查清楚,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小譚氏哆嗦道:“你要對伯府做什麼?”
林霜道:“伯府的問題自有錦衣衛查清楚,三太太三番五次雇凶殺我,這筆帳,我想自己討回來。”
小譚氏:“你沒有證據,你治不了我的罪!”
林霜冷笑:“我看您還沒搞清楚狀況,我既然親自來討債,哪管你認不認!”
小譚氏轉向孫鈞:“好女婿,你聽聽她這是什麼道理!”
林霜道:“長興侯府的人從不講道理,三太太既然講道理,那你倒是說說看,我與你有什麼過節,你非至我於死地不可!”
小譚氏的目光在林霜和孫鈞之間來回轉,林霜倒是挺平靜的,孫鈞的樣子比林霜更激動憤怒,甚至帶著濃濃的失望。
林霜雖然沒有那拿出確實的證據來,但她敢當麵對質,小譚氏又是這個反應,他已經下意識的相信林霜了。
小譚氏孤立無援,突然發現自己像被蜘蛛網粘住的飛蟲,在兩人目光的壓力下,連呼吸都困難。
是了,現在整個興安伯府都保不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林霜要找她算帳,哪需要什麼證據?
小譚氏悲從心來,頹然的癱在椅子上。
孫鈞問:“嶽母,您說實話吧,妞妞為我和寶兒做了這麼多,您為何還要與她過不去?”
“我是寶兒的母親,我隻是在做任何母親都會做的事情。如果她不死,寶兒永遠會背負第三者的名聲,你心裡永遠還有一個虧欠的前妻!這個理由,你滿意了吧!”小譚氏崩潰喊道。
“可是我和寶兒已經成婚,孩子都有了,妞妞也已經嫁人,我們大家得到了幸福,已經彼此諒解了,你為何還要繼續作惡?這也是一個母親該做的事嗎?”孫鈞難以接受她的說法。
“彼此諒解?那是因為你不關心寶兒,你可知道寶兒整日以淚洗麵,甚至有輕生的念頭?寶兒跟我說,你因為虧欠她,對寶兒不冷不熱,連孩子都不多看一眼!寶兒那孩子天性善良,她也一直覺得對不起她,每天都受著良心的譴責,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還給她!現在你們日子過成這樣,還不都是因為她!”
孫鈞氣的在房間裡團團轉,大聲反駁道:“寶兒現在是有病,她的話你怎麼能相信,她生孩子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小譚氏指著林霜:“她說寶兒有病,你便相信,天下那麼多大夫,誰聽說過什麼產後抑鬱症?”
“我問過鈺表弟,他說的確有這種病症的記載,你怎麼就是不相信呢。寶兒的變化我最清楚,她的確是產後才出現這種症狀,而且昨夜我們談到半夜,把誤會都解開了。嶽母,這次真的是你錯怪妞妞了。”
林霜冷冷的道:“四少爺,既然你已經知道三太太與我的恩怨,興安伯府的案子,你該知道侯爺不會心慈手軟的,我可沒有因為對四嫂嫂有什麼意見就從中作梗。”
小譚氏:“女婿……”
孫鈞緊咬後槽牙,半晌才道:“妞妞,你先走吧,我是張家的女婿,不管怎麼樣,興安伯府出了這麼大的事,總不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