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站起來走到林霜麵前,仔細看了她的麵相,又離遠些看了看,捋著唇邊的山羊胡須對宋順兒道:“宋大爺可知這女孩兒的生辰八字,若能寫出來讓貧道算上一卦……”
邱道長眼角餘光瞥到長興侯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嚇得胡須一顫,再不敢輕狂,忙拱手對長興侯作揖道:“侯爺,貧道見這女娃麵如滿月,唇若紅蓮,圓額闊眉,鼻梁高挺,定生於富貴人家,家道興隆,衣食豐足……”
長興侯嘴角的嘲笑擴大,他放下茶碗,道:“道長這等本事,也不枉進一次大獄。”
林霜聽他說話,差點笑出聲來,原來長興候爺正處在男子的變聲期,聲音嘶啞。那天在街上人多聲雜,倒是不覺得,現在單獨一聽,可不像水鴨的嘎嘎聲?
邱道長戰戰兢兢,不知長興侯這話是什麼意思,便看向宋順兒,宋順兒搖頭歎息道:“邱道長,邱神仙,我家侯爺是說你這算命的本事,算不出自己有牢獄之災也不稀奇。”
邱道長一聽這話,便知壞事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聲求饒。
宋順兒指著他破口大罵:“難怪皇上恨你們這幫道士入骨,斥你們坑蒙拐騙,妖言惑眾,應殺之以絕後患。今日見你胡言亂語,果然還是皇上英明。”
邱道長連連磕頭道:“此女麵相奇特,貧道不敢輕下斷言。”
宋順兒道:“怎麼個奇特法,倒是說來聽聽,再胡言亂語,定拉你去刑場,助你早日登仙。”
邱道士不敢怠慢,道:“觀此女娃人中清晰,眼神清澈,氣定神閒,若非出生勳貴人家,必定是天外來星。”
長興侯提著嘴角“呲”了一聲,宋順兒急問:“是哪一顆星?”
道士一臉為難:“這麵相上看,像是顆福星,侯爺若能告知這女孩兒的生辰八字……”
宋順兒從袖子裡扯出一張紙條遞給他,邱道士接了一看,頓時猛吸了一口氣,恍然大悟。
那日四少爺成親,邱道長作為上賓在應城伯府吃酒宴,誰知等到傍晚花轎還沒到,京城便出了賊亂,全城禁嚴,府裡得不到外界信息,不知道迎親的隊伍已經躲進了長興侯府。
等戒嚴稍鬆,伯府收到消息時,邱道長連同其他的道士都已入獄,他自然想不到眼前的女孩兒竟是當日要抬進應城伯府給四少爺衝喜的新娘子。
剛剛一席話,都是實話,他見宋順兒對林霜態度恭敬,又見女孩兒神態安詳,落落大方,穿著富貴,料想是與長興侯來往的富貴人家的孩子,不敢往那奇詭上想。
宋順兒大喝一聲:“你這老道士,算是不算了?”
邱道長不敢托大,站起來實話道:“稟侯爺,這女娃的生辰八字,貧道倒是算過一次。”
長興侯輕輕點了點頭,道:“那道長再看看本侯的麵相,算一算本侯是哪一顆星。”
邱道長不敢抬頭,背上的道袍竟汗濕了。
宋順兒氣的推他一下,罵道:“怕什麼,侯爺叫你算你便算,還能吃了你不成?”
邱道長歎了口氣,道:“觀侯爺麵相,雙目有神,眼下臥蠶,耳垂上舉,下巴飽滿,雖犯劫煞孤辰寡宿,隔角星疊加,陰陽差錯,刑克厲害,卻生於長生之地,命中帶有貴氣。”
長興侯道:“聽你這麼說,本侯這天煞孤星的命格倒是有解?”
邱道長點頭道:“有解,書中有雲:劫孤帶貴長生兼,便主威權福壽全,若不長生逢貴氣,也應白手置莊田。天煞孤星天降臨,孤克六親死八方,天乙貴人若能救,行善積德是良方。”
長興侯道:“何以解?”
邱道長指著林霜道:“侯爺不是已經找到破解之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