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不信:“就算睡山溝溝,侯爺您也是睡山溝溝的帳篷裡。”
王豪見周圍沒人了,這才恢複本性,搶答道:“這您倒是猜對了。”
長興侯叫起來:“你莫亂說,本候可是從不搞特權的。”
林霜回頭與王豪心照不宣的交換個眼神,抿著嘴直笑。
長興侯氣急敗壞的攆王豪:“走走走,自己一邊玩去。”
王豪便又落後幾步,委屈巴巴的跟在後麵。
林霜偷偷瞅一眼長興侯,見他走幾步便要按一下胸前敞開的布料,忍不住道:“您怎麼穿才成這樣就來了?”
長興侯臉上有赧色:“五成兵馬司抓盜賊,那夥盜賊慌不擇路,正好撞本侯的臉上了,打了一架。”
“好歹也回去換件衣裳啊,給人看了像什麼樣?”林霜嫌棄道。
“這不是都走到門口了,想著說幾句話就走,懶得回去換了,誰知道這裡正在祝壽,被人看到了拉進來的。”長興侯苦著臉道。
“啊?”林霜問:“你難道沒送禮,空手來的?”
“那倒是沒,身上還有幾十兩銀票。”
林霜:“……”
可以想象當時接待的人收到一卷銀票是什麼表情。
“換也沒衣服換了,侯爺,你莫忘了你的衣服都壞了。”王豪在後麵道。
林霜想起來時隻看到他們一隊人都是輕裝簡行,還以為是想騎馬所以行李都另外押送呢,她問:“侯爺你沒帶衣服來嗎?”
王豪又找到機會湊近來:“去年管事過來的時候倒是帶了一些,可侯爺初來咋到,那些兵崽子不服他管。侯爺便在營地前設了個擂台,接受所有人挑戰,能打贏他的他自己掏錢出來請大家吃好的。這不天天在泥地上滾,帶再多的衣服也不經摔。”
林霜大吃一驚:“看來那個什麼中軍都督府都督也不好當,壞掉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嗎?讓善針線的丫頭補一補,還能頂一回,新衣服趕緊找裁縫做吧。”
“哪有什麼丫頭啊,”王豪叫苦不迭,“長興侯府裡連隻母老鼠都沒有,說什麼跟他來了南京相當於養老,江南姑娘溫柔多情,我們以後就在軟玉溫香裡舒舒服服的過日子,結果呢,來了才知道什麼事都得我們自己動手,唉,我是這是又當爹又當媽,縫縫補補的事得做,抓賊打架的事也得做……”
長興侯一腳踹過去,嘴裡罵罵咧咧:“整天就聽你抱怨,娘們唧唧的,不乾活不動彈,懶死你。”
王豪不意外的又躲過去,離得遠一點,噘著嘴喊冤:“七小姐你倒是評評理,侯爺自己不愛用丫頭,說搞得後院烏煙瘴氣,就什麼事抓我們幾個大老粗去乾,抓個賊打個架我們還能出點力,這縫縫補補的事我哪做得來?”
長興侯忍無可忍,按著王豪一頓好揍,罵道:“乾活你不行,抱怨倒是有力氣。”
林霜被他們笑得肚子疼,拉了一個路過的小丫頭小聲交代:“姐姐幫我個忙,去找一根針、一根線來,線最好跟侯爺身上衣服的顏色相近,送到池塘邊的涼亭裡。”
小丫頭應下跑了,林霜領他倆到後院的涼亭外,卻見裡麵圍坐了許多女孩,原來佳菱領一眾小姐來這裡玩來了。
見又外男過來,女孩們都不知所措的站起來,佳菱跑出向長興侯施禮,問林霜:“七妹妹可是要使用這涼亭?”
“這是長興侯。”林霜介紹,然後為難的看長興侯:“侯爺,要不咱們換個地方。”
“不用不用,我們正好要去吃飯了。”裡麵一個年紀稍長的女孩走出來,紅著臉給長興侯施禮。
長興侯居然人模狗樣、彬彬有禮的點了點頭,臉上是儒雅和氣的表情,他後麵的王豪也恢複“沒得感情”的護衛狀。不可否認,長興侯長得高大,相貌也英氣,顯赫出身使他身上自帶一種貴族氣質,而軍旅生涯又給他鍍了一層不同於本朝男子文弱的形象,不認識他的人很容易被他的外表欺騙。
亭子裡的小姐們哪見過這樣的男子,個個羞紅了臉魚貫走出亭子,路過他身旁的時候一個個屈膝給他行禮,長興侯優雅點頭,王豪則麵無表情的守在他身後,仿佛萬丈紅塵從眼前過,他倆也淡然處之。
林霜看的目瞪口呆:請問剛剛那逗比二人組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