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您先出去讓我想一想吧。”
“那這些……”
林霜回頭冷冷的瞥她一眼,“您要是還願意管,就把匣子和鑰匙拿回去,實在不想管,就放在這裡,我自己想辦法。”
顧媽媽本來就是來演一場苦肉計,她還要靠著林霜生活,哪能不管呢。知道林霜在氣頭上,她要是敢多說一句,林霜還真的會把管事的權利收回去,於是抱起匣子,憤憤道:“您這當東西的心思可動不得,有一回就有二回,首飾我也給您收了,以後每日要戴的,我前一晚拿給海棠。”
林霜閉了閉眼,強忍住胸中翻湧的怒意,冷聲道:“隨便你吧。”
林霜生氣歸生氣,基本的理智還是有的,顧媽媽此舉,隻能說是做了一般長輩監督者該做的事,雖給她眼下的困境增添麻煩,卻也堵死了她拆東牆補西牆的墮落之路。林霜氣憤的是,自己居然大意至此,從伯府裡四個貼身丫鬟隻有一個春芽願意跟她走時,她就意識要培養自己的心腹,然而來了孫府,她仍把管人的事全權交給顧媽媽,以至於買來的兩個小丫頭唯顧媽媽的命令是從,倒不在意她才是真正的主子了。
這種狀況不改變,她以後將會更加艱難。
一會梅子端了冰糖雪梨水來給她喝,她自知出賣了主子,主子現在生氣,故而心裡惴惴,端著甜品戰戰兢兢,勺子磕的碗沿上叮當作響。
林霜什麼也沒說,沉默的接過甜品,一勺一勺緩緩喝完,這才抬眼看向梅子。
“能不能跟我說說,今日你接了我的差事,心裡是怎麼想的?”林霜緩緩問,她的聲音並不清脆,而是一種軟中帶糯,綿中帶一絲絲甜的那種嗓音,粗一聽上去,隻會覺得這女孩兒特彆的軟和。
梅子趕緊跪在她麵前,顧媽媽交代過她,七小姐若是找她算賬,要怎麼應對。
“奴婢就是想著,咱們現在還沒到山窮水儘的時候,沒必要當首飾,若是傳出去,對您的名聲不好。”
林霜點點頭,“你能為我著想,我很欣慰,不過你當時怎麼不勸我呢?”
梅子說了前麵的話,見小姐沒有大發雷霆,稍稍安心了些,小聲道:“奴婢怕小姐不高興,可又不敢真把鐲子拿出去當了,左思右想,隻得去找顧媽媽商量。”
林霜把她扶起來,溫和的笑著道:“你若真是一心為我著想,我怎麼會生氣?隻要你說的有道理,我自然會重新思考的。你和海棠都是我院子裡的丫鬟,在我眼裡,你們和顧媽媽、春芽是一樣的,我願意聽她們的意見,怎麼就不能聽你們的了?以後若有什麼想法,你隻管跟我說,就算我不采納你的意見,也不會生你氣的。”
妹子聽了連連點頭,“七小姐,奴婢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林霜笑了笑,“春芽明年就要成親了,她手上的很多事就得交給你和海棠做,我希望你們和她一樣能乾,那時能放心交事情給你們做。這次我要當掉鐲子,是想拿錢給春芽置辦嫁妝,將來你們成親,我也一樣要給你們置辦的。其實置辦嫁妝的錢已經準備好了,我主要是想清理掉以前戴的首飾,那些小孩兒戴的首飾,我現在都用不著,放在這裡落灰,送人又不好送舊的,就想著不如變成現錢,給春芽多置辦些東西何樂而不為呢。不過你和顧媽媽的考慮也有道理,我聽取你們的意見,兒時戴的首飾,也是有紀念意義的,應該好好保存才對。”
梅子見林霜說話和氣,聲音也好聽,進來時緊張的心像被一雙溫柔的手撫平了一般,聽完忍不住跟著露出笑臉。
林霜見說的差不多了,便不再多說,放她回去自行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