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清楚,明天清理後才知道具體情況。”
林霜看著沈鈺,輕聲道:“若是有無辜的人因此喪命,該怎麼罰就怎麼罰,我絕不求情,可您要親手殺沈少爺,我不同意。”
“妞妞,你不用為我說話,走到今天這一步,我……”
林霜揮手打斷他的話:“咱們先回去,坐下來慢慢說。”
她看向長興侯:“侯爺,您有興趣一起聽嗎?”
長興侯拿他們百般無奈:“本侯也想知道沈家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在蔣綜手裡,讓你做出這般瘋狂舉動。”
至此兩方的人才徹底鬆口氣,林霜還要去坐狗拉雪橇,長興侯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道:“黑燈瞎火的,不怕把你拉溝裡去啊?”
說著雙手稍稍用力,將林霜抱上馬背,又把鬥篷蓋在她身上,這才上馬。
“宋管事幫我想的辦法,我又不會騎馬,馬車在這麼厚的雪地上也不能走,坐雪橇反而很快。”
“風吹在臉上冷吧?”長興侯將鬥篷拉高些,將她整個臉罩在裡麵。
“剛剛太著急,沒顧上冷不冷。”臉上仰頭道。
“我知道你與沈鈺是好朋友,可他這回確實是闖大禍了。”
“事情已經發生,我不會擾亂執法的,隻希望今夜無人喪命,若是隻有人受傷,沈少爺賠償他們的醫藥費,他還會被抓起來嗎?”
長興侯餘怒未消:“你想得美,你是不知道當時有多凶險,那大廳裡可都是朝廷命官,火雷在玄武湖中爆炸,掀起幾層樓高的巨浪,前麵一排房子全衝毀了。”
他們仍是去沈宅,宋順兒站在巷子口見長興侯回來,頓時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嚎起來。
眾忙了一整夜,吃了熱飯喝了熱茶,這才活過來。沈鈺則和長興侯、林霜則聚在他的“有晴天”小樓裡,屏退下人,開始梳理整件事情的經過。
“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長興侯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手指在桌上敲敲,以提醒沈鈺。
“侯爺對沈家可有了解?”
沈鈺站在房中,林霜則坐在桌旁的另一張椅子上,兩人都是一臉疲憊,不像長興侯精力這麼充沛。
長興侯不自覺的瞟一眼林霜,冷冷的道:“聽過一些傳聞,你家過世的老爺子,是曾經天下首富沈賀手下的藥材鋪掌櫃,沈賀犯事後,沈老爺子便盤下瑞草堂,自己經營。”
“沒錯,祖父花費畢生心血,將瑞草堂經營壯大,可惜我父親因商戶的身份,從小被人瞧不起,以至於十分排斥經商,一心想跟士子結交。祖父擔心瑞草堂後繼無人,便把主意打到我母親身上。我母親聰慧機敏,出閣前便素有能乾的名聲,且她是唐家女,唐家世代為皇家服務,母親雖是旁支,祖父認為她也能為瑞草堂搭上皇家提供助力。於是他拆散了母親原本的婚姻,施計將我母親嫁給父親。”沈鈺神情淡漠,好像在複述彆人的故事。
“所以你母親與你父親的夫妻關係不怎麼和睦?”林霜輕聲問。
沈鈺諷刺的勾了勾嘴角:“我從小便聽父親說,母親嫁給他是為了沈家的財產,我以為是父親不喜歡母親,故意說這種話抹黑她。後來我才知道,瑞草堂已經不姓沈,這十幾年來,母親一點點將瑞草堂變為了唐家的產業。沈家,已經是個空架子,父親就算是買一支筆,也需要拿東西典當給瑞草堂,然後才能領到錢。”
林霜恍然大悟:“難怪了,小時候我聽人說你父親敗光家產,我還奇怪來著,沈家明明是全國首富啊。”
沈鈺陷入回憶中,喃喃道:“本來是父母輩的事情,我儘量不去想不去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難不成你母親與舊情人還有聯係,被蔣綜抓到現行了?”長興侯大大咧咧的問。
沈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呼吸都急促起來,捂著嘴不停咳嗽。
林霜:“……”
長興侯看他這激動的樣子,料想是猜對了,又皺著眉頭道:“莫非還有更嚴重的?”
沈鈺喘著粗氣搖頭:“侯爺,沈家的事不方便再透露給您。”
“沈少爺,您彆放在心上,這不是你的錯。”林霜乾巴巴的安慰他,不知道說什麼好,為難的道:“蔣綜如果拿沈夫人的名聲做文章,打死不承認能扛過去嗎?”
長興侯:“怕就怕他手上還有彆的證據。”
“你們彆說了!”沈鈺痛苦的閉上眼,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
林霜連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氣呼呼的問:“侯爺,蔣綜難道就沒什麼汙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