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豐潤伯府為了攀高枝,賣女求榮。
那個說:彼此彼此,都是賣女兒,你劉家就更高貴些?
這個說:豐潤伯府上下揮霍無度,虧空多年,外麵債台高築,聯姻是假,想讓長興侯幫忙填補窟窿是真。
那個說:劉侍郎打的好算盤,長興侯上無父母下無兒女,族親早已疏遠,若是上戰場有個三長兩短,長興侯府就落到林家女兒手裡,到時候作為連襟,劉家也可以分得一杯羹。
……
話越說越難聽,意思卻越扯越明白,林夏氣的腦袋冒煙,當場拍桌子走人。
兩個女孩拖著他不讓走,又不讓對方碰林夏,於是罵著罵著就打起來了。
林夏這鼻血,一半是氣的,一半是撞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都是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女孩,她們連妹妹的指頭都比不上。
他不想娶這樣的妻子,可不能對她們發火,畢竟鬨大了給妹妹臉上抹黑,也不能告訴爹娘,省的他們傷心,於是隻好先順著她們的意思,讓她們自己去鬨。
果然娘說的對,自己這樣的身份,就不該肖想那些大家小姐,找個平民女子結婚才是正事。
他想的入神,又被熱水泡的昏昏欲睡,衛柔絮在外麵叫了幾聲他才聽到。
“我馬上就好!”林夏趕緊起身穿衣服,發現水已經有些涼了。
衛柔絮進來收拾屋子,攆他回房休息。
林夏不好意思,不想讓衛柔絮幫他做這些事,又不敢不聽她的,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這時顧洪亮和秋實、彭良才從外麵觀燈回來。顧洪亮來到後院,見林夏和衛柔絮有說有笑的,頓時氣惱。
衛柔絮可是他娘買回來給他做媳婦的,他一直在存錢,就是想哪天把她娶回來。
要是讓林夏看上就不得了!
他連忙上前拉林夏,生氣道:“你現在是長興侯爺的大舅子,身份高了,自有貴女與你結親,就彆打丫頭的主意了!”
“我哪有打丫頭的主意?”
“我們進門就看到了,你眼睛直勾勾盯著衛姑娘,她走到哪,你眼睛就轉到哪,臉上笑開了一朵花,還說沒打她主意?”
林霜和陳娘子在樓上聽到喧嘩聲,走到窗口往下看,見林夏被說得滿臉通紅,手足無措的連連否認。
衛柔絮走出來,瞅了顧洪亮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裡似有令人折服的神采,然後又看了林夏一眼,臉上飛起紅霞,不過她隻是落落大方的把臟衣服拿到院子裡,準備明天天亮再洗。
被她這麼一掃,顧洪亮頓時氣勢上矮了幾分,嘀咕道:“他真的盯著你。”
“我沒有!”林夏羞的不行,想跟衛柔絮解釋,又想揍顧洪亮,一時手忙腳亂的不知該怎麼辦。
樓上的觀眾對視一眼,陳娘子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捂著嘴笑起來。
秋實看看這個,瞅瞅那個,突然明白過來。
她把手上的花燈往彭良才的手上一塞,上前一手擰著顧洪亮的耳朵,一手叉著腰,大聲罵道:“男未婚女未嫁,在一個屋簷下說幾句話又怎麼啦!衛姑娘這樣的人才,誰見了不喜歡,要你多什麼嘴?”
“唉喲,你彆動手,衛姑娘是……”顧洪亮疼得齜牙咧嘴。
秋實擰著他的耳朵往外拖去,一邊罵罵咧咧:“你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就你這樣的貨色還敢肖想我家衛姑娘,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這幾天家裡因為林夏相親的事鬨哄哄的,到現在林霜和陳娘子的心才定下來,兩人默契的關了窗,回到屋裡說悄悄話。
第二天,林霜下樓見秋實還在教訓顧洪亮,顧洪亮捧著碗粥蹲在後院空地上默默的吃著,一聲不敢吭。
顧良想幫兒子說兩句,也被秋實懟了。
林霜心裡一動,把秋實叫到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