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粗魯的拉她起來,林霜被她拉得跌跌撞撞,一邊嘀咕道:“金錢使人墮落,要有那麼多錢,換個地方生活,有的是小鮮肉願意上門,乾嘛惦記著家裡的糟老頭子?”
高個婦人被她氣死了,林子裡樹木被風吹得東倒西歪,非常難走,她還要帶著林霜這個拖油瓶。
突然她停下腳步,林霜這話就像一根刺卡在她心裡,越想越覺得害怕,萬一嫂子真拿著錢跑了,她不但損失了發財的機會,還害哥哥沒了媳婦。
趁著她愣神的工夫,林霜撿起一截樹枝。
“不行我得回去。”
高個婦人回頭,眼裡露出凶光。
林霜像絲毫沒察覺到危險,依著一顆樹笑嘻嘻道:“那您回去便是。”
“林家小姐,對不住你呐!”夫人猛的撲過來,雙手掐住林霜的脖子,她的手勁可以跟一個男人想比了。
林霜抬起左手向她揮去,婦人下意識的偏頭往右躲閃,可林霜的左手隻是虛晃,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右手的樹枝上。
以弱敵強,必須一擊斃命!
婦人“啊”的一聲慘叫,被擊中後倒在地上翻滾,她的手捂著脖頸,汩汩的鮮血從指縫間冒出。
林霜退後幾步,靠在樹乾上喘氣咳嗽,右手上握著一截樹枝,上麵還有血在往下滴。
“你按著傷口不要亂動,我現在去找人來救你!”
林霜提著裙子往林子外跑,然而那個矮個婦人卻領著兩個男人來了。
“你把我小姑子怎麼了?”婦人看到她手上的血,驚恐的叫起來。
“她在林子裡麵,你們必須馬上找大夫來給她止血,不然她很快會流血而死。”
“我要宰了你!”其中一個男人紅著眼叫道。
另外一個男人拉住他:“不能殺,驛丞說她是長興侯的未婚妻,咱們把她交給勝天軍!”
他說完與矮個婦人一起將林霜綁起來,那要殺她的男人則跑進樹林裡救人去了。
林霜覺得這次運氣應該是用完了,輾轉被人送到這裡,男人口中的勝天軍,原來就是眼前手臂上綁著白布帶的流民隊伍,他們稀稀拉拉的坐在地上,一個個表情陰冷,似乎對從高台上被綁著的女孩有著血海深仇。
這樣的打扮和眼神,林霜曾經見過一次,就在那年給四少爺衝喜的路上,不過這支隊伍似乎是草台班子,也就二三十人。
台子最前排擺著兩壇酒,旁邊條凳上擺開十幾個空碗,一個粗壯的漢子走上前來,掃一眼下麵參差不齊的腦袋,用暗啞的粗嗓子吼一聲:“諸位,世道將亂!”
“狗皇帝的江山來路不正,是他爺爺殺侄奪位搶來的,是罔顧人倫,忤逆天道的行為!如今狗皇帝囚禁允文帝轉世仙童,已犯天怒,所以上天奪了狗太子的命,狗皇帝現在病重,也時日無多了!”
下麵一片寂靜,一雙雙冒火的黑眼珠子盯著他。
漢子繼續道:“死戰的日子到了!狗皇帝殘暴不仁,惹天地震怒,災星降臨,咱們的日子隻會越過越艱難,隻有順應天道,殺掉狗皇帝,迎回仁君,才能平息天怒!”
他指著林霜:“現在各地都有咱們的兄弟,狗皇帝的軍隊早已腐朽,他們享受慣了安逸,拿不起刀槍,不敢跟咱們拚命,攔在咱們麵前的就隻有長興侯,他的未婚妻已經被我們綁了,今天就拿她祭旗,用她的血為咱們勝天軍開路,咱們殺進紫禁城,迎回允文帝!”
下麵群情激昂,表情快意,紛紛振臂高喊:“殺狗皇帝,迎回允文帝!殺狗皇帝,迎回允文帝!”
林霜嚇了一跳,她的雙手被反綁,身後兩個男人架著她走到高台的中央。
漢子提著一把刃口雪白的大刀走過來。
“等等,我有個疑問!”林霜連忙喊道。
“你要問什麼?”漢子問。
“請問為什麼要祭旗?”
下麵的人發出哄笑聲,漢子道:“自然是用你的血祭祀神靈,求得神靈的庇佑,以保我們勝天軍旗開得勝!”
林霜道:“可你們殺了我,把我的血灑在軍旗上,我的怨念也附在軍旗上。你們想想出征的時候,軍旗上有個女鬼用怨恨的眼神惡狠狠的瞪著你們,這仗能打贏嗎?”
漢子被問得一噎,隨後不耐煩道:“哪來那麼多廢話,曆來起事都要祭旗的,我哪知道什麼道理!”
“你都沒搞清楚就亂祭旗,我看這是你們屢戰屢敗的原因!”
說著向下麵喊道:“你們乾大事,都是拿命在拚,可死也得死得有價值,如果因為祭旗祭的不對,害你們全軍覆沒,那就是冤死!人隻有一條命,大家要慎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