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朝朝迅速從包裡拿出銀針,脫掉簡謐的衣服,給他紮針止血,然後用紗布將他的傷口簡單包紮。
附近就有醫院,救護車來的特彆快。
把簡謐送進手術室,大家才鬆了口氣。
言媽滿臉沉重,“這小子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他白天的樣子和晚上的樣子區彆很大。”
錦朝朝坐在手術室外,點點頭,“確實有些不正常,至少到現在他的詳細資料都沒查到。看來有些事情,得讓簡謐自己主動講出來才行。”
這場手術持續了六個小時。
簡謐被送出來的時候,傷口全部縫合,因為失血過多,這會兒還昏迷著。
手術醫生摘下手套,走到錦朝朝麵前交代道:“錦小姐,病人傷勢比較重,尤其是子彈卡在骨頭裡,造成創傷麵很大,需要靜養三個月以上,切記不可劇烈活動,以免骨頭不愈合,反而加重傷勢。”
錦朝朝禮貌感謝:“你幸苦了,我會注意。”
……
簡謐昏迷中,感覺身體一直在下墜。
他仿佛落入了一個無儘的深淵,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他的眼神從單純變成犀利,又從犀利變得溫和,再從溫和轉變成肅殺。
就好像有兩個人在他身體裡交戰、撕扯。
“隻是一次任務失敗,父親就要殺了你。真可笑,你還把他當成最敬重的人。”
“不,父親是愛我的。他說了,隻要我乖乖聽話,以後你就可以晚上睡在床上。”
“醒醒吧,你隻是他肅清敵人的工具,你連他身邊的機器人都不如。”
“不,我不許你詆毀他。”
“若非迪克提前有準備,你又怎會被埋伏?傻子,你這個傻子。你知道了他太多秘密,他這是要聯合迪克殺了你。”
簡謐在黑暗中尖叫,嘶吼,一雙眼睛由死亡的猩紅轉變成小兔似的驚慌,再轉變成冷酷肅殺……
他想起來了。
他小時候孤苦無依,是被一個男人領回家的孤兒。
那個男人告訴他,隻要天亮了,他就是他最愛的兒子。
他會給他美味的食物,給他穿漂亮的衣服,讓十幾個傭人為他服務,讓他學習知識,鋼琴,畫畫,跳舞,插花。
到了晚上,他就用滿是倒刺的鞭子,抽打他的後背,讓他睡肮臟的地下室,教他殺人,吃帶血的生肉。
就這樣過了很多年,隻要夜幕降臨,他的手就會沾滿鮮血。
每當月光灑下來的時候,他看著在他手中死去的那些人,平靜又邪惡地笑出聲。
而白天的簡謐,他是高貴的少爺。
他會畫很漂亮的畫,喜歡躺在草坪上曬太陽,會衝著路過的女孩甜美的微笑。
他的眼睛乾淨得像是湖水,不染塵埃。
他不懂晚上的那個自己究竟怎麼了!
晚上的那個他,也不懂白天那個自己都乾了什麼!
無儘的黑暗把簡謐籠罩。
靈魂交戰,讓他苦不堪言。
就在這時候,一股黑霧襲擊過來,把他整個靈魂包裹住。
簡謐覺得從未有過的輕鬆。
就好像被分裂的靈魂,在身體裡慢慢地融合。
他舒服地閉上眼,任由邪惡的力量侵蝕身體。
簡謐被安排在高級VIP病房。
傅霆淵知道後,帶領四個保鏢過來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