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二次射大雕61(1 / 2)

見到黃藥師竟然親身前來,馮默風急忙躬身一禮,道:“師父!”說罷便低頭退到一旁。

黃藥師走出桃花林,至葉楓晚身前,冷聲道:“我道是誰心心念念著我那逆徒,沒料到竟是你這西毒的大侄兒。”

葉楓晚後退一步,抱拳道:“黃前輩。”

黃藥師盯視葉楓晚片刻,道:“我記得,你名為歐陽晚。”

葉楓晚答道:“晚輩本名歐陽晚,葉楓晚乃江湖化名。”

聞言,黃藥師眼底之色頓深幾分。

葉楓晚……葉楓晚………

黃藥師聽過這個名字,還聽過兩次。

這兩次,皆是來自於自己的那個行事劍走偏鋒的大弟子。

初次是在哲兒更深沉睡之時,他見哲兒眉宇緊皺,麵色痛苦,似是著了夢魘,口中對葉楓晚二字喃喃不停。

第二次,便是那傻徒弟挨他一掌後竟還不運動療傷,反而將傷血咽下,繼而隻穿單衣一件,在暴雨過後的深夜傻站一宿,弄得日出清晨起便高熱不退。

黃藥師道:“你找徐哲風有何事?”

當日華山山頂,黃藥師便是知道他在找人的,葉楓晚也不隱瞞,直白道:“前輩知道,晚輩自小起便在尋找一人,那人……”

黃藥師嗬斥道:“我還沒上年紀,自然記得你在華山山頂說了些什麼!”

黃藥師明顯心情不佳,此時任何人提到的有關徐哲的任何事——無論是徐哲風、桃花島的大弟子、血衣童子、乃至《九陰真經》——都讓黃藥師心下不愉。

但葉楓晚一是毫不知情,二是本就絲毫不怯,他麵色分毫未改,高聲請求道:“晚輩鬥膽,徐哲與徐哲風僅有一字之差,還望前輩允許晚輩與徐哲風一見!”

你說想見,就讓你隨便見?還是夜思夢中人這般可笑的理由?

黃藥師一聲冷笑,道:“照你這說法,你倒是懷疑起徐哲風其實就是你夢中心心念念之人了?”

馮默風偷偷抬起眼皮瞄著兩人,聽葉楓晚所言卻是心裡更生苦悶,就憑你這不認識大師兄的人還想見大師兄,他這個大師兄最寵愛的小師弟,如今都是想見卻見不到啊……

馮默風不禁偷偷看向黃藥師。

黃藥師一記眼刀便掃了過去。

馮默風趕忙低頭,不再偷看自家師父了,那小眼神在葉楓晚身上轉個不停。

黃藥師又問了葉楓晚幾句。

葉楓晚的立場非常堅定。

我就真的是就想見個麵,沒彆的意思啊!

誰叫你家大弟子和我家阿哲就隻差一個字呢!

唉呀我真的沒啥惡意!

不是都說了我在找我那夢中情人了嘛!

“黃前輩,晚輩真心隻求一見。若是能互相交談幾句自然是好的,但若不可,哪怕隻是遠遠看上幾眼,對於晚輩來說也足夠了。”

葉楓晚稍一琢磨,試著動之以情,誠懇道:“黃前輩,若是你自小便做一個夢,這一做,便是整整做了十餘年,且夢中始終隻有一人,這般詭異又奇妙之事,你難道不想在夢境之外也找找這個夢中之人嗎?”

黃藥師一聲嗤笑,道:“若徐哲風不是那人,你當如何;若徐哲風真是那人,你又當如何?”

葉楓晚麵色一正,道:“若不是那人,便不是,晚輩自然會繼續去尋找下一人,若是僥幸談得來,能與東邪的大弟子結為知己好友,也是一樁美事;但若那人當真便是晚輩夢中所求之人,晚輩自然是……”

自然是……

葉楓晚卻不再說了。

黃藥師神情不變,單從麵容上,難以辨彆他此刻所想究竟為何。

葉楓晚這名字並不常見,那兩聲痛苦輕喃的葉楓晚,又在黃藥師的耳邊響了起來。

這歐陽晚自小便生活在西域,也就是這兩年,才隨著歐陽鋒一起入了中原,之前根本不可能與徐哲認識。

而幾句交談過後,黃藥師便心下了然,這葉楓晚明顯是不認識“徐哲風”的,那哲兒又是作何在夢中還念叨著對方的名字?莫非是哲兒作為血衣童子的時候,與這葉楓晚有了什麼關係?

不,此人所找之人本就並非徐哲風,而是徐哲。

縱然徐哲此名並不特殊,但如今距離那最後四月的期限越來越近,那夢中之人的理由又實在太過荒謬,加之歐陽晚又是那對《九陰真經》覬覦不忘的西毒歐陽鋒的大侄子,叔侄同心,這苦苦尋找起“徐哲”的時間實在太巧,怎的就不會是那歐陽鋒意外得到了什麼隱秘線索,因此真的在找“徐哲”呢?

思及華山論劍分道揚鑣時,歐陽鋒盯著王重陽遠去的方位,麵色陰沉無比,眼神狠戾陰毒……

黃藥師注視著葉楓晚的眼,一點一點的冷了下來。

葉楓晚有點冷,他打了個機靈,壓著拔出千葉長生的衝動,道:“黃前輩…?”

晚輩這是哪裡惹到你了…?

黃藥師一聲冷笑,道:“你今後不必來我桃花島了,你在此是找不到他的,你也無需與他結識。”

說罷,不欲多言,轉身即走。

葉楓晚欲攔。

然而他攔不住。

黃藥師不屑理會這西毒小輩,哪怕葉楓晚欲要出手,也隻是身姿一閃,便閃入了桃花林,隻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一片密密麻麻的嫩紅桃花之中。

葉楓晚手拿千葉長生,站在桃花林邊緣。

他麵色陰沉,這一刻當真是恨不得換了重劍泰爾,將這一林桃樹全部砍了來的乾脆!

這東邪不愧於邪之一字,這脾氣當真怪異極了!還不如他叔叔歐陽鋒來的好呢!

黃藥師走了,馮默風還沒走。

他盯著葉楓晚觀察了半響,最終壓著聲音叫了一聲:“喂!那姓葉的!……姓歐陽的!你過來,我有話與你說!”

葉楓晚冷冷看他一眼。

馮默風心中一顫,隻道這小子看起來也不過比他年長幾歲,這眼神卻怎麼看也不像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小子。

見馮默風的確有話要說,葉楓晚收起千葉長生,上前兩步。

馮默風並未踏出桃花林,他看似與葉楓晚不過五尺之隔,實際上的距離卻有五丈不止。

馮默風麵目掙紮,似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壓著聲音對葉楓晚道:“師父說的沒錯,你在這桃花島上,是找不到我大師兄徐哲風的,大師兄……大師兄他,已經一年多都不在島上了。”

聞言,葉楓晚眉毛一擰,暗道,莫非這大師兄徐哲風竟然在什麼地方死了不成?

說到大師兄,隻是眨眼片刻,馮默風的眼底便隱隱浮現紅色,啞聲哽咽了起來,道:“師父……師父前些日子剛剛歸島,然後就……然後就對我們說、說大師兄……大師兄他……”

思及大師兄對他的好,思及師父對大師兄的寵愛,思及昔日,師父以及師兄弟七人在桃花島上的歡笑種種,馮默風怎的都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如今這般。

馮默風雙手捂眼,手心初一片瘙癢濕潤,禁不住嗚咽起來,道:“不知大師兄犯了什麼錯,師父他……他……師父他竟然把大師兄逐出師門了…!”

馮默風自小便與徐哲親近,那日師父歸島,本是一件喜事,但卻聽師父道:徐哲風狂妄自大,怙恩恃寵,三番四次違背為師之意願,為師已將他逐出師門,你們以後,也莫要想著那人了。

晴天霹靂,當真是晴天霹靂。

若不是五師兄在背後狠狠一掐,六師兄更是索性點了他的穴道,那時氣血上湧,理智全無,馮默風當真怕,他會一個不小心,就頂撞起了師父。

現在隻要提起大師兄,師父的臉色便接著沉了下來。

現在隻要提起大師兄,馮默風的眼圈也接著就紅了起來。

馮默風擦擦眼淚,道:“我不知你為何三番四次來找大師兄,但多次前來可見你心中誠意。我如今武藝未成,不能出島,我心寄大師兄,當下又實在是無計可施,若……既然你也在找大師兄的蹤跡,可否在中原有了消息,便給一信鴿,將大師兄的消息說與我聽?”

葉楓晚應了,也道,若是萬一,萬一你們的大師兄回來了,或者你得到了什麼你大師兄的消息,也要說與我聽。

馮默風也應了。

自那之後,葉楓晚再也沒有去過桃花島。

而葉楓晚卻不知,他這一去,反而讓黃藥師又出了一次桃花島,又到了一次重陽宮。

更深夜半,孤月高懸。

徐哲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的正香。

突然,他雙眸一睜,腰部一挺,便從雙鋪高高跳起,眸底一片清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