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神教聖子21圖(1 / 2)

徐哲暗自給自己下了一個三日的期限,於心中告誡自己,三日後約莫相同的時辰,定要找個機會獨處,省的玩一出大變活人,突兀的消失不見。【最新章節.】

完全沒底才是最最讓人心生忐忑的,有個延遲三日的猜測——哪怕隻是猜測,也讓徐哲深覺心安不少,同時也有些矯情的失落。

如果當真是三日後便可離開,這也算個準信;可如果三日後當真離去,又覺得好短好短。

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靜。

一同進餐、偶爾下廚、關心馮衡傷勢、查看師弟斷骨、指導眾人武藝、被馮默風纏著說話…………以及帶孩子(…),還有被黃藥師時不時的來發突擊測驗,莫名其妙的就開始考查各種天文地理、琴棋書畫、農田水利、曆史兵略………

索性徐哲皆倒背如流,畢竟這些都是他的生存之本。

然而,在黃藥師考查兵略一道時,徐哲的反應卻稍有遲緩,這也是徐哲唯一對答不足的地方。

正麵,黃藥師沒做評價,背麵,黃藥師轉手就給了徐哲數本關於兵略一道的書本。

這一點,其實是徐哲故意的,畢竟先前他所鑽研之道,皆重於自身而大於集體,而神雕世界的任務,卻讓他無法不往“士兵、軍隊”這兩詞靠攏。

三日記不住多少東西,但聊勝於無,細節不記,單看總論也是大有所獲。

身處桃花島上,便總覺得如果不學點什麼,渾身都閒的難受。

至於陳玄風與曲靈風兩人………

這二人,似乎被除了梅超風之外的所有人暫且遺忘了,包括黃藥師。

也不知是否有意,黃藥師全心全意的醫治馮衡,將這兩人完全扔到了腦後,而這種全然漠視的態度,可比斷腿碎骨來的更為煎熬。

陳玄風與曲靈風當日之為,梅超風已然全部問清楚,也私下轉告給了徐哲。

與其他三位師弟不好說,也不敢說,陸乘風倒還好,彆看武眠風性子冷漠,卻也是最為剛烈,馮默風的烈性更是融進了骨子、體在了皮囊上,梅超風怕她隻是提起陳曲二人的名字,或許這二人就要被暗中打個半死。

陳曲兩人之為,擱在現代,便是個由“入室盜竊”被主人發現,而一時慌亂造成了“過失殺人”的典範。

這會已然被擒,鐵鏈掙脫無門,經脈四肢皆斷,可不就是插翅難飛,絕人無路。

如此,雙雙冷靜後,陳曲兩人紛紛是越回憶越痛苦,越回憶越痛惜,真心實意的悔不當初,痛心疾首,大罵自己真是糊塗。

陳玄風啞聲哭道:“還好大師兄回來了,還好大師兄還活著,還好大師兄能醫好師娘!師父對我恩重如山,如我再生父母,我卻忘恩負義,欺師滅祖,做下如此大逆不道、冷人心脾、狼心狗肺之事……我……我……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啊…!我糊塗!我糊塗啊!!”

陳玄風痛苦嗚咽道:“我陳玄風妄生為人,妄為弟子!………不求生,不求死,不求師父原諒,隻望再見師父一麵,任憑師父百般處置,師父要我當牛做馬的活著,我就活著,師父廢了我的四肢讓我討乞,我就當個拾人施舍的乞丐………隻求師父再見我一麵!求師父再見我一麵啊!是我糊塗啊!!!”

陳玄風哭的大氣不接,泣不成聲,曲靈風卻一反常態,宛如心死魂滅,失魂落魄,雙眼無神,一字不發。

梅超風被陳玄風哭的心悶梗塞,難受不已,這才終於受不住的來找了她的大師兄。

對於陳曲兩人,徐哲暫且不想見、也不想對這二人說什麼。

彆說什麼一時衝動、大腦充血,什麼過失傷人、乃至殺人,若心中從無一點歪念,又怎會當真乾的出手?

觀其言,觀其行,進而觀其人。

審視一個人,觀察他做了什麼,遠遠比聆聽他說了什麼更為重要。

徐哲的語氣並不帶怒,宛如陳述事實一般,語氣平和的很:“超風,你長大了,不像幼時般憑著性子衝動做事了。”

女孩家心事頗多,思及幼時,梅超風登時雙頰一紅,但想清楚大師兄的言下之意,又接著歎氣一聲,道:“大師兄,我也就隻敢與你說,對著師父與其他三位師弟,我是壓根不敢提起這二人的名字的……”

徐哲閉上眼,道:“女子心軟又細心,好歹師兄弟一場,溫飽二字,還是做得到的。”

但“溫飽”之外的事情,在師父發話前,我們卻皆是做不得準的。

梅超風苦笑去了。

這些不過插曲,徐哲此次歸島的重點還是馮衡。

馮衡本就是個從不習武的文弱女子,陳玄風以根筋鐵骨的硬功聞名,曲靈風則以一手劈空掌響徹江湖,這兩人都擅長拳腳功夫,依照徐哲所想,馮衡在毫不設防之下,各挨了兩人一拳一掌,哪怕當時被黃藥師吊住了命,這會又被他趕著繼續吊命、進而好生調養——

這命,雖是確確實實的吊住了,但這狀況,卻是萬萬算不上好的。

最初,徐哲甚至做好了將方才得手的“回元丹”給馮衡服下的準備,並且為此…………不免略感肉痛。

若是要給黃藥師用,他當真不會心疼,但是給馮衡用…………

徐哲懺悔三秒,肉痛歸肉痛,但他還是決心給馮衡用了。

如今,馮衡之況不至於糟糕至此,能省下一顆救命丹藥,已然是意外之喜。

但就算如此,馮衡如今之況,若細細估算,從昏迷至醒就需一月半載;而這徹底調好身子、再授以九陰總綱,則是少需九月,多則一年半載;至於後續溫養經脈,直至恢複如初,就更是少則兩年半載,多則三年兩載的事情了。

至少,在徐哲的設想——也是在一名醫者的判斷中,馮衡在近日內是絕不可能醒的。

今日,是第三日。

這三日中,徐哲異常的聽話,黃藥師讓他向東,他絕不敢向西,黃藥師讓他每晚與他同房而眠,師父睡床,徒弟睡桌,徐哲也是好聲好氣的全不吭聲,就連讓他貼身照顧蓉兒妹妹,他也從最初的弱的很,到現在………………還是弱的很!但不敢不照顧啊!

簡直手動心累慫到家。

徐哲聽話懂事,且無絲毫奇怪急躁之態,或許本有心焦之事,但近日已逐漸落下心防。

在黃藥師看來,便是如此。

但實際上,距離三日之限越近,離得三日前的“六個時辰”的那一刻越近,徐哲的手心額頭都不由陣陣冒起了虛汗。

人在有了某種猜測後,總是會下意識的為這個猜測尋找越來越多的依仗理由。

若是徐哲全然冷靜,他自然不會做這種自欺欺人的蠢事,但分析不清是何種心情,三日下來,徐哲竟愈發覺得,這“來時遲了三日,因此去時,也會同樣晚上三日”的可能實在不小。

此刻,不過是第三日晌午,黃蓉終於不纏“哥哥”,而張口閉口都是“爹爹抱”、“爹爹不乖”、“蓉兒聞香香”、“爹爹花”……

這幾日,馮衡雖然未醒,脈象卻明顯是平穩不少,黃藥師對妻子的憂心大減,加之被如此白白嫩嫩的小黃蓉纏著撒嬌,本就愛女心切,片刻便柔著神色,懷帶黃蓉去桃花林中散步玩花了。

於是,此時的房中,便是隻留著徐哲照看馮衡了。

此時的時機,其實恰好!

三日前,也就是差不多這個時候,便應是六個時辰到了,他應從這個世界離去的時候了。

徐哲掩好門窗,又替馮衡把了把脈,繼而將女子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被中蓋好,拉椅一把,坐在床頭,閉眸等待著那個時刻。

徐哲覺得,他的腦中此刻簡直是一團亂,什麼都不能想,什麼也想不通,就連心跳也跟著失去了常規的應有的頻率,活像胡亂蹦躂的玻璃珠球。

然而,他的血卻是忽冷忽熱的,格外的躁動不安,若不是渾身的肌肉都繃著,這會肯定跟隻多動症的猴子似的,上躥下跳的停不下來。

徐哲忍不住的掐著自己的大腿,又繼而反複搓起了手,宛如正身處天寒地凍的冰窖一般,時不時的捂著唇吐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