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懷苼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我忘記自己手臟了。”
“師尊無妨。”沈淨遠卻並不介意,將那手帕疊好收回乾坤袋中。
二人便繼續跟著老虎趕路。
蘭珂落在隊伍的最後頭,眼睛一直看著沈淨遠,二人的互動她儘收眼底,心裡生出一種彆樣的落寞和難受的酸澀。
為什麼,為什麼她走到哪裡都是最弱小,最容易被忽視的那一個。
她低頭看了看被老虎咬破的腳踝,下意識攥緊了懷裡的一塊玉石。
為什麼,沈師兄眼裡隻有他的師尊,自從無妄長老來了之後沈師兄就不再理會過她。
虎獸帶著幾人離開了枯木林,來到一處懸崖邊。
此處已是道路儘頭,懸崖邊上有幾具森森白骨,想來是更早幾屆曆練的弟子死在了這裡,肉身早已被啃食殆儘,隻餘枯骨。懸崖下便是湍急的河流,水域深不見底,其中遊蕩著數不勝數不懷好意的食人魚,難以想象掉入其中會發生什麼。
虎獸衝著懸崖底下叫了幾聲,又回頭衝著幾人叫,意思是讓幾人跳下去。
“你不會想害死我們吧?”鬼獄峰弟子看了眼密密麻麻的食人魚,隻覺頭皮發麻,“我們人類本就不善水,這還有那麼多食人魚,跳進去立刻就不剩渣了。”
林聽竹也在猶疑:“老虎乖,你告訴姐姐你不是這個意思?”
老虎著急地來回踱步,猛地一頭跳進了水星。
幾人目瞪口呆,幾秒後又見老虎從水中浮出身形來,安然無恙。
“吼——”它衝著人們叫起來,模樣十分著急。
林聽竹一咬牙,率先跳了進去。
杜懷苼也正欲跳進去,卻被身後的沈淨遠拉住:“師尊,弟子不會水。”
杜懷苼道:“你拉緊我,莫要放開。”
沈淨遠便緊緊拉住杜懷苼的袖擺,杜懷苼向四周望了望,皺起了眉:“蘭珂呢?”
此時周圍已不見蘭珂的身影,不知是跟著其他人跳進了水中還是走丟了。
沈淨遠不滿地催促道:“師尊快些進去吧等會跟不上其他人了。蘭珂一個大人不會有事的。”
幾人躍入水中,果然那些食人魚沒有攻擊,甚至越往水底遊去越發現食人魚不過是一片片紙一樣的假象。
再往下遊去,幾人似乎穿過了什麼屏障,周圍連水都沒有了。
幾人站在結結實實的地板上,抬頭看去水流從頭頂流過,卻絲毫不會向下流入。
想不到這懸崖水流深處彆有洞天!
幾人深處在一處偌大的洞穴之中,隻不過這洞穴卻像是有人布置過,每隔幾處都有靈燈垂掛,隻不過早已不能再亮。
杜懷苼略一揮袖,將所到之處的所有靈燈儘數點亮。
再往前走些道路便出現了分岔,除去走來的後方,前左右均有岔路。
虎獸似乎進入之後就愈發焦慮,它步伐更快,不住回頭催促著幾個人類。
幾人跟著虎獸向左邊拐去,接著又不知道拐了幾個彎,來到另一處洞中,老虎才停下,兩隻毛茸茸的耳朵動了動。
周圍響起輕微的腳步聲,那腳步並不是人類的腳步,而像是什麼東西的爪子踩在地上的聲音。
眾人警覺起來,虎獸立刻衝到洞穴某一處,對著牆壁用虎爪一瘋狂刨著,竟刨出了一個洞,洞裡躺著三隻黃黑色的小東西。
果然是老虎的幼崽。但其中一隻顯然沒了呼吸,另兩隻活著的也是奄奄一息。
虎獸趴在小虎崽身邊,舔了舔它們的毛,哀求地看著幾人,又將兩隻小老虎叼著往前放了放。
林聽竹隻覺眼眶濕熱:“你要我們把它們帶走?”
虎獸嗚咽一聲,在原地順從地趴下。
就在這時,洞內一聲異動,不知從何處忽然飛出一大群黑身紅眼的蝙蝠!
數十隻蝙蝠從洞穴頂端各處飛出,略一盤旋,儘數朝幾人撲來。
張道正率先化出赤紅火刃,飛刃貫靈火將前麵十幾隻儘數斬殺。
蝙蝠發出刺耳難聽的叫聲便化成灰燼,魔氣逃竄而出。
然而動靜越大,越有更多的蝙蝠從四麵八方飛來,黑壓壓一片遮住了靈燈的光線。
幾人一麵防守一麵還要防止魔氣入體,這些蝙蝠雖不強但數量無窮無儘,冷不防被咬了一口都夠惡心人的了。
虎獸一口吞下咬死林聽竹身邊的幾隻蝙蝠,林聽竹趁勢抱起一隻虎幼崽放入懷中,另一隻卻不知去向。
杜懷苼靈力一動便有大片蝙蝠瞬間消亡,但他突然腳下一頓,有什麼東西死死咬住了他的褲腳。就這一走神的功夫,蜂擁而至的蝙蝠啃了他幾口,他憤怒地揮袖幻火,以靈火燃儘附近的幾十隻蝙蝠。
咬住褲腳的東西順勢攀爬而上,到了杜懷苼的胸口處,然後死死咬住他胸前的衣襟不鬆口。
該死,杜懷苼瞪著胸前死賴皮的老虎幼崽臉色黑沉了下來,他真的不喜歡掉毛的東西。
老虎幼崽死皮賴臉,死死咬著杜懷苼的衣襟,無論對方怎麼用力拽都不鬆口。
杜懷苼隻好暫時放棄,剛才分心整這崽子,差點又被壓過來的蝙蝠群攻擊。
“數量太多了,長老,該怎麼辦?”林聽竹問,她一手護著幼崽一手擊殺蝙蝠,已有些吃力。
“離開這裡,找一個數量少些的地方,我布置結界。”
杜懷苼又一揮,大片蝙蝠再次倒地。
幾人迅速往外頭撤離,虎獸渾身被咬得坑坑窪窪,鮮血直流,也跟了上去。
大片蝙蝠立刻追上。
“師尊,我們擋住這些蝙蝠,你布結界。”
杜懷苼點頭,他在最前頭,偶爾有幾隻蝙蝠從另一方飛來,被他斬斷。
有幾個弟子在周圍護他,他開始掐訣布陣。
就在這時,忽然從暗處衝出一個紅色的東西,那東西直直朝著杜懷苼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