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急,急什麼急?”杜懷苼穿好褲子下了床,走到段無離身後狠狠又拍了一巴掌:“我都說了給我一點時間,你難道想讓我一邊和你在一起一邊心裡還想著彆人嗎?”
彆說段無離受不受得了,就連杜懷苼自己內心的道德感都受不了。
誰知,段無離下一句話差點沒把杜懷苼氣死:
“我願意,師尊,隻要師尊和我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
杜懷苼真是恨鐵不成鋼啊,氣得轉身走出了房間。
他在無妄峰內轉了一圈,中途還碰到了另兩個徒弟,他也隻是簡單問候幾句,心裡煩躁得很便急匆匆離開了。
走到後山一處溪水邊前,杜懷苼忽然覺得不對勁,回頭一看,段無離果然跟在自己身後。
他黑臉指著段無離道:“怎麼,剛剛那兩下打得不疼,上來找打是吧?”
段無離原本隻是小心地跟著,聽到這話一愣,臉上的表情瞬間萬變:“師尊,你看見我了?”
杜懷苼瞥了他一眼:“怎麼,你都差光明正大了,還想讓我看不見你?”
段無離聞言,露出一個有些委屈的表情,然後大著膽子上前一步拉著杜懷苼的手,問道:“那師尊能不能先回答徒兒之前的問題?”
杜懷苼瞪他:“什麼問題?”
“師尊對徒兒有沒有一點點感覺?”段無離用暗紅的眼眸緊緊叮囑杜懷苼的眼睛。
不知為何,杜懷苼在那雙滿是期待的目光下,突然無法保持沉默。
他低聲道:“也許有吧。”
但段無離並未聽到,因為就在杜懷苼開口的那一刻,又一個段無離竄了出來,舉起長劍就往杜懷苼身旁的段無離刺去。
杜懷苼身旁的段無離反應極快,也召出冰魄劍回擊。
兩個段無離在半空中打得不分上下。
杜懷苼從一開始的驚訝,到最後的平靜,都一直站在旁邊看著二人打架。
“師尊,你快些離開,我會拖住他。”段無離道。
“師尊,”另一個段無離道,“殺了陣眼,我們便可以從出去了。”
杜懷苼點點頭,召出白綾,運轉靈力,白綾快準狠地朝其中一個段無離捆去。
被捆住的段無離眸子一暗:“師尊,你怎麼舍得這樣對弟子,我明明長得和他一模一樣。”
杜懷苼用力拉緊白綾,看著他道:“抱歉了。”
真正的段無離一劍刺穿了假段無離的心臟。
但並沒有鮮血冒出,假段無離隻是化成一團黑煙,接著二人眼前的幻象開始坍塌。
這一次沒有再結出下一個幻象,二人隻覺天旋地轉,渾身顫抖,接著便從幻境裡彈了出來。
眩暈中段無離緊緊抱住了杜懷苼的腰,二人掉出幻境時杜懷苼也沒有因為眩暈而摔倒。
流沙見到他們這麼快就出了幻境,甚至兩人都完好無損,非常地難以置信。
要知道,上一次段無離獨自出來時,渾身狼狽,像是要了半條命。
“算你運氣好。”流沙說著,幻境的反噬讓他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
三城主一直暈著,流沙此刻也被幻境反噬,毒元更是將魔族士兵咬得一片混亂,千足小蟲爬得動作飛快,一大群魔族愣是半天沒找到毒元在哪兒。
魔君見勢不妙,終於從懷中掏出了最終法寶——地獄塔。
塔光四射,光芒像數萬隻觸手般迅速伸向段無離和杜懷苼二人。
杜懷苼見到那塔時臉色微變,他記得原著裡提過這東西。
地獄塔,共七層,一層比一層凶險,入者九死一生,生者必須殺光其它所有困於其中的妖魔鬼怪,層層爬升,最後隻能有一人從塔頂爬出。
魔君的主要目的是段無離,在他看來沒有魔氣的杜懷苼並不是多大的對手。
段無離立刻被光觸手捉住,以無法抵抗的力道往地獄塔裡拖進去。
杜懷苼死死攥著段無離的手,段無離來不及喊他放開,二人就一同被拖進了地獄塔中。
魔君本想親手殺了虛華真人的小徒弟杜懷苼,但見杜懷苼也進了塔中,轉念一想,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杜懷苼和段無離一被拉入塔中,便看到麵前有幾隻妖獸。
那幾頭妖獸看著體型不大,聽到動靜奶凶奶凶地吼了幾嗓子,一見段無離提著長劍衝過來,嚇得四處逃竄,一溜煙跑沒了影。
二人皆是一臉疑惑,毫無阻礙地上了二層。
誰知二層更是空空如也,彆說凶獸了,連半點鬼影子都見不到。
“師尊,這?”
杜懷苼也很疑惑,搖了搖頭,帶著段無離繼續上了第三層。
第三層,總算有了點活物,但不是妖獸鬼怪,,而是一些犯了錯被曆代魔君關進來的魔獸。
這些魔獸沒有實體,想要徹底殺死就得使他們魂飛魄散,然而這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
杜懷苼正要動手,卻見那群魔獸都瑟瑟發抖地縮在一邊,看著段無離的目光又敬畏又害怕。
段無離朝它們靠近一步,它們便往後退一步。
“直接上去吧。”杜懷苼道。
段無離點點頭,二人一前一後邁入了塔內第四層的大門。
杜懷苼在後頭進了門,卻沒見著段無離的身影,隻見不遠處隱隱有一人走來。
待那人走得近了些,才看清楚那人竟是另一個杜懷苼。
杜懷苼心知這又是一個幻境,運轉白綾向對麵的“杜懷苼”襲去。
雖然沒了法器彎刀,但他還有一柄匕首,隻需要控製住對方,近身一刀便可了結了敵人。
對麵的杜懷苼似乎早有預料般,從容應對,二人打得不分上下。
幾番戰鬥下來,杜懷苼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他看似在和一個幻境造出來的人打架,但事實上,他確實是在和自己打架。
對麵的“杜懷苼”不僅一招一式都和他如出一轍,更糟糕的是,隻要他起心動念,對方仿佛就能提前知道他的想法,完美躲過他每一次的必殺攻擊。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的一招一式都是我練出來的,我怎會不清楚?”
“杜懷苼”嘲諷地開口。
隻見他揚起手,一把長劍憑空出現,徑直朝杜懷苼飛來。
杜懷苼看著那柄長劍飛馳而來,站在原地沒有躲。
長劍直直穿入他的腹部,他悶哼一聲,就見對麵的“杜懷苼”也變了臉色。
杜懷苼將穿入腹部的長劍拔出,對麵的“杜懷苼”也用手捂住自己的腹部。
果然如他所料,他是在和自己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