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你滾出去?”杜懷笙皺了皺眉頭也不抬地道,“怎麼,真的是和你的老相好生了個孩子帶回來給我?”
“是。”
門口傳來一聲咬牙切齒的應答。
聽見有點陌生的聲線,杜懷笙這才抬起頭,看清來人後,道:“九皇子,沒事兒來無妄峰之前,記得提前打個招呼。”
段秦夭挑了挑眉沒說話。
“你來這兒有什麼事?”杜懷笙問。
“把你的孩子還給你。”
段秦夭淡淡說完,回過頭,強行將躲在身後的一人拉了出來:“過來吧。你爹在這兒。”
陸羽書踉踉蹌蹌地站了出來,但頭還低垂著,一副怕生不敢見人的模樣。
杜懷笙愣了愣:“清羽?你終於醒了?”
陸羽書依舊低著頭不說話。
段秦夭伸出一隻手抬起他的下巴,另一手直直地指著主座上的杜懷笙:“嗯?看見了嗎,這人才是你爹,我不是你爹,知道了吧?”
陸羽書被迫抬起頭,目光先是愣愣地看了過去,隨後,他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呆滯,緊接著又從呆滯轉換為驚訝、喜悅、羞愧的混合情緒……
杜懷笙站起身,朝陸羽書走去。
陸羽書似乎顫了顫身子,但總算沒再躲到段秦夭身後了。
“怎麼回事?”
段秦夭:“醒來後就如此了。”接著,他便把陸羽書醒後發生的事簡單講了一下。
杜懷笙伸出一隻手,拉著陸羽書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然後給他把脈。
陸羽書這回不像煩張禦醫那樣不配合了,乖乖地伸出手,一副安靜又懂事的模樣。
杜懷笙把完了脈,也確實沒發現什麼大異常。正奇怪著,就聽陸羽書轉過頭對段秦夭開了口:“爹……”
“都說了他才是你爹。”段秦夭挑了挑眉,無奈又好笑道。
“他不是我爹。”陸羽書的目光閃了閃。“他是……”
“他是誰?”段秦夭問。
誰知陸羽書眨了眨眼,不肯再說下去,耳根子卻不知為何微微發紅。
……
杜懷笙帶著陸羽書去了無欲峰兩次,都沒見到二師兄師雲起。
問峰內弟子,弟子支支吾吾隻說無欲長老最近再忙著煉丹製藥,其它的也說不清楚。
無奈,杜懷笙道:“若無欲長老有空了,立刻來無妄峰找我,告訴她,我小徒弟的命運就掌握在他手裡了。”
說完,杜懷笙帶著陸羽書回了無妄居。
段秦夭走後,小陸羽書就變得開始黏著杜懷笙。
以往他雖然也是喜歡呆在杜懷笙身邊的,但他一直都是知禮數守規矩,哪像現在,腦子壞了之後,就天天纏著要往杜懷笙身上貼。
杜懷笙雖然每天除了修煉也沒什麼事乾,加上最近和段無離鬨了矛盾,已經七天沒準他進自己的屋了。但這壞了腦子的陸羽書,是真把自己當成了幾歲的孩童,吃飯睡覺都要和杜懷笙待一起。
杜懷笙不準,他就低著頭,委屈地掉下幾滴眼淚。
杜懷笙要是再凶他一點,不耐煩一點,他就和以前一樣撲進師尊的懷裡大哭特哭。
無奈,杜懷笙隻好默許他像個狗皮膏藥一樣貼著自己。
但有些時候,小陸羽書也是會主動避讓的。
比如此刻,杜懷笙正準備沐浴。
陸羽書臉色紅撲撲地遞過來毛巾和皂角,然後又臉色紅撲撲地出了門,守在房屋門口。
“師尊,我,我守在門口,你有事叫我就行。”他說。
能讓陸羽書改口叫自己“師尊”,杜懷笙真是費了好幾天功夫,現在這小子終於記住了。
泡了個舒服的澡後,杜懷笙擦乾身體,剛穿上睡袍,門就開了,陸羽書走了進來,眼神有點閃躲,臉不知為何比之前更紅了。
杜懷笙有些奇怪:“你臉怎麼了?可是在外麵熱著了?”
“沒,沒有,我隻是,隻是……”陸羽書隻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最後他閉了嘴不再說話,自覺地拿起一旁的梳子,細致且耐心地替杜懷笙梳著長發。
杜懷笙從銅鏡的倒影裡看到小徒弟認真又有點莫名局促的樣子,忽然起了逗逗他的心思:“清羽,為師問你個事。”
“師尊請說,我一定如實回答。”陸羽書立刻乖巧遝道。
“你為什麼認段秦夭是你爹?”杜懷笙問。
“段秦夭?”陸羽書疑惑了一下。
“就是那天帶你來我這兒的那個,看起來很風流又傲慢的男人。”杜懷笙道。
“他長得好看,”陸羽書乖乖回答,“像我爹。”
杜懷笙忍俊不禁:“你的意思是你也好看?”
小陸羽書微微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