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料到楚靈會拒絕。
不是，這孩子什麼毛病？
一個金丹……築基期的大腿不抱，還想去完成什麼狗屁目標？
江楚眉頭微微皺起，倒也沒有指責楚靈什麼，隻是隨口道：
“你有什麼目標儘管跟我說，隻要不是什麼太過分的目標，我都可以幫你完成。”
楚靈深吸了一口氣，十分鄭重的說道：
“我的目標是……找到並加入人帝城。”
江楚那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在這一刻陡然凝固，他猛然回頭，目光死死的盯著楚靈。
“加入人帝城？你怎麼突然想加入那個邪教了？”
楚靈的神情中滿是認真，嚴肅的糾正道：
“夢蝶前輩，人帝城不是邪教，它是世間僅存的真正的正道宗門！”
“我要去人帝城，我要去修真正的仙！”
“我不想再跟天蓮派，以及東土其他勢力的修士那樣同流合汙了。”
聽著楚靈真摯的話語，江楚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如果是彆的修士，在聽到楚靈這番話後肯定會嗤之以鼻，甚至覺得楚靈壓根就是個傻子，狠狠嘲笑一頓。
但江楚笑不出來。
因為曾經的他跟楚靈一模一樣。
他也曾幻想過人帝城是真正的正道宗門，也曾為了尋找人帝城而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可最終他失敗了。
他被騙得很慘，如果不是恰好在幻道上有著極為驚人的天賦，那麼他將永遠的困在人帝城中，無法離開。
所以他沒有理由和立場去指責楚靈。
看著眼前這神情堅毅的少女，江楚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江楚才問道：
“為什麼？”
雖然隻是一句沒頭沒尾的為什麼，但楚靈聽懂了江楚的意思，鄭重道：
“夢蝶前輩，我之所以想要加入人帝城，是因為楚家的滅亡讓我看清了此方世界的黑暗。”
“每次回想起我家人們那橫死在族地廣場中的場景，我都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
“我不是沒有彆的選擇，我可以依靠家族中傳下來的令牌，成為四方閣的弟子，可是這麼做的話，我跟曾經那些害死我全家的天蓮派修士又有什麼分彆？”
“我想做出改變，而能讓我脫離這醜惡的修仙界的，隻有人帝城！”
“此後，我便不再開始對他人下手，我順著最初告訴我人帝城存在的那個人的指引，一路走到了五行宗的地界。”
“這一路上，我靠著販賣草鞋，竹籃等小物件養活了自己，雖然沒有修煉材料導致我修為已經很久沒有精進，甚至倒退……但是不殺人，坦坦蕩蕩活在這個世上的感覺，讓我充實不已……”
說到這兒，楚靈看向江楚，露出了一抹陽光的微笑：
“夢蝶前輩，如果咱們在過上這種充實生活的情況下，還可以繼續修煉下去，是不是遠比跟其他修士勾心鬥角，相互殺戮要好？”
江楚也是一笑：
“如果那種生活真的存在，我當然會很向往。”
但隨即，江楚的神情又嚴肅起來，道：
“但如果我告訴你，人帝城的一切其實都是假的，那個告訴你人帝城很美好的人其實是在騙你，你又會怎麼做？”
楚靈的回答斬釘截鐵：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親眼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