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並沒有把視線投向窗邊的沙發,處理好很快就出去了。
因此她並沒有看到祁崇已經八十多歲,足夠滄桑的臉上布滿的悔意,和妥協地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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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沛珂正在醫院附近的商場選購,旁邊陪著的是弭時。
身後跟著一幫總經理,誠惶誠恐地說:“祁董,您想要什麼直接讓品牌方送到家中——”
她皺眉直接打斷,“你們該乾什麼都乾什麼去。”
人散後,弭時看她在挑選鋼筆,“你這是給謐謐買的?”
“對,給我兒媳婦。”她笑著說完,隨即發愁歎氣,“我要是送太昂貴她一定不會收。”
弭時不想打擊妻子的積極性,但想了想還是說:“阿也會生氣的,我們從來就沒管過他,這一回國就要觸他逆鱗麼,你明知道他和之前那個女朋友的事……”
“那都九年了,我眼睜睜看他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有時候我真的恨我自己,為什麼當初一心撲在事業上,把他交給我爸。”
祁沛珂紅了眼眶,可能是年齡上來了,她越來越後悔,也很心疼,所以想彌補。
“要不是我爸拆散,阿也不會這樣,我真的怕哪一天他就不在了,你懂我的害怕嗎?”
弭時給她擦眼淚,抱進懷裡,“對不起,阿也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可能是我的遺傳……”
他的病情也是近幾年才有所好轉。
祁沛珂搖著頭,“他是因為那個女朋友,可人家或許早就走出來了,我不想讓他孤零零的,身邊都沒有人照顧。”
謐謐這個女孩細膩,敏感,溫柔又堅韌,和祁也的性格是最適配的,喜歡和愛可以後來培養。
因為她對弭時的喜歡和愛也是婚後很多年才有的。
弭時:“這樣對謐謐是不是不太公平?”
祁沛珂破涕為笑,“八字還沒一撇呢,這當然是要看謐謐的意願了。”
她在這逛也是為了等小姑娘下班,弭時說要陪著她一起去,祁沛珂讓他彆總粘人。
徐且謐剛下班就被手術那患者家屬糾纏上。
幸虧祁沛珂來的及時,她身後跟著保鏢,及時製止了。
坐到咖啡廳時,徐且謐都沒緩過神,她知道camlia經營公司很有錢,但也僅限於此。
可保鏢上來的那個陣仗,讓她覺得以前自己淺薄了。
祁沛珂把禮盒遞給她,“看你喜不喜歡。”
她四年前在瑞士第一眼見這個女孩就很投緣,但那時候她以為……
“我以為你會一直生活在瑞士,怎麼回來了?”
徐且謐怔住,幾秒後擺手,“我不能收的,camila。”
“這是我親手挑的,你要是不討厭阿姨就收下。”
她抿唇,羞慚道:“本應該是我拜訪您的。”
“以後很多次機會。”祁沛珂意味深長地說。
侍應生遞來平板,徐且謐有些沒聽清,“剛才您說了什麼?”
祁沛珂岔過去,看她刻意回避那個為什麼回國的問題,很有邊界感的沒再提。
而是直爽地問:“謐謐,你願不願意做阿姨的兒媳婦?”
長達幾十秒的沉默,徐且謐被那杯咖啡嗆的咳嗽不停。
祁沛珂過來給她順著背,“慢點喝,你可以考慮,哪天要是感興趣,可以和我兒子見……”
緩了很久,徐且謐還是不理解,雖然僅憑粗淺認知,還是能感受到camlia的家境不普通。
她以為,有錢有勢的父母不會接納她這樣的人。
就像祁也的外公那樣。
徐且謐咽了下喉嚨,“camlia,我有一個很愛的人,我並沒有從那段感情裡走出來,抱歉我不會考慮,這樣對您的兒子不公平。”
祁沛珂愣住,半響問:“那你和那個很愛的人還有機會?”
徐且謐垂下眸,緩緩搖了搖頭,“他估計很恨我吧……”
祁沛珂看她難過又悲傷的模樣,抱了抱她,“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