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拍了下他的手,小聲說:“痛。”
“剛咬疼你了?”周禮低聲問。
林溫聽不下去,她推開他,脫了鞋跑向陽台:“太悶了,我去開窗。”
屋子裡房門緊閉一天,確實有一些輕微的氣味。
周禮換了鞋,將林溫扔地上的包放到了鞋櫃上。
“我的浴巾放哪兒了?”他問。
林溫拉開陽台窗戶,頓了頓,然後說:“盥洗櫃第二個抽屜。”
昨天早上周禮走後,她把他的衣服和他用過的浴巾都洗了出去,今早上班前才收進來。
外麵狂風暴雨,林溫隻留陽台窗戶一小條縫透氣。
周禮擦著頭發走出浴室,回門口拿了雙拖鞋,扔林溫麵前:“穿上。”
林溫穿上拖鞋,摸了下自己的耳朵,小聲問道:“你大半夜跑來,就為了……問那些?”
三個字省略了一連串尷尬。
周禮卻不領情,他說:“我來拿衣服。”
林溫:“……”
林溫扔下他走進臥室,過了一會兒,她捧出疊好的衣服,說:“我給你找個袋子裝一下。”
衣服紙袋都在電視櫃抽屜裡,林溫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紙袋撐開,把衣服往裡塞。
周禮身上都是雨水,到現在都沒坐下。
他解開一顆襯衫扣,又把袖子往上挽了挽,走到電視櫃前,擋住了林溫的手。
周禮將自己的衣服從林溫手裡抽出來,說道:“我去衝個澡,等雨小了再走。”
林溫:“……”
片刻,浴室裡響起水聲,林溫打開電視機,一手拿著遙控轉台,一手撚著脖頸上的項鏈。
電視沒什麼好看的,林溫低頭看向項鏈,手指頭一根根往戒指裡塞。
玩了一會兒,她才想起周禮的西裝。
林溫放下遙控器,走到玄關,拿起周禮隨手擱上麵的西裝。
西裝又臟又濕,林溫去廚房拆了一塊新抹布,打濕抹布後,她將西裝平鋪在餐桌上。
周禮衝澡很快,幾分鐘就結束。
洗完澡人也酒醒不少,他換上被林溫洗乾淨的衣服褲子走出浴室。
看見林溫在一點點擦拭他的西裝,周禮擦頭發的手頓了頓。
“洗好了?”林溫抬了下頭。
“嗯……”周禮走近她,揉了下她的腦袋,“彆忙了,你也去洗一下。”
“……等你回去了我再洗。”
“那就看電視。”
周禮把林溫帶去了沙發。
“你平常都看些什麼?”周禮問。
“電視劇,但看得也不多。”林溫說。
“電視劇也愛看懸疑?”他還記得她挑選電影的口味。
“電視劇我不挑。”林溫說,“用來放鬆而已。”
周禮隨便挑了一個年代劇,他願意看,林溫也能接受。
林溫又去廚房切了一盤水果。
兩人坐在沙發上。
電視劇裡風雨飄搖,電視劇外大雨滂沱,小小的老舊客廳裡,寧靜又安好。
兩集電視劇結束,周禮問林溫:“你什麼時候放假?”
林溫有點犯困:“後天。”
“後天我們去寧平鎮?”
林溫一愣,睡意去了大半。
周禮看著電視機,語氣像談家常:“後天我們自己開車去,路上最多兩個小時,呆兩天回來,怎麼樣?”
“……你有時間?”
“有。”
“哦……”
林溫睡意全消,繼續看電視,電視劇裡的有誌青年正慷慨激昂地發表最後的演講,演講完,他即將奔赴刑場。
林溫看得動容,她偏頭想跟周禮說話,結果這回,輪到周禮闔眼了。
周禮洗過澡,卸了妝,眼底青黑暴露出來。他這兩天根本沒睡幾個小時,又一番東奔西跑,今天還喝了這麼多酒。
他身上到現在還有淡淡的酒味,林溫聞了聞。
林溫看向陽台外。
雨像瀑布,天空電閃雷鳴。她調低電視機音量,輕手輕腳離開,去浴室洗了個澡。
洗完出來,雨似乎小了一些,周禮還在沙發上睡著。
今晚不熱,林溫把新買的那台更好用的電扇搬到閣樓,又把小床的床單鋪好。
回到客廳,林溫小聲叫人:“周禮,周禮。”
周禮皺眉,眼皮沒有掀開。
“你去樓上睡。”林溫輕輕拽了拽他的手。
周禮握住她的手,過了一會兒,才困倦地睜開眼,眼底泛著明顯的紅血絲。
林溫聲音更加輕柔:“去樓上睡吧,床已經鋪好了。”
“……嗯。”周禮啞聲,眼睛半闔不闔。
兩人一個樓上,一個樓下,聽著沒被窗戶擋住的雨聲,一覺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林溫六點四十五分起床,周禮還在睡,她沒吵醒人。
吃完早餐,又備下一份新的,七點半林溫準備出門了,她上樓叫人。
“該起了。”林溫給周禮算著時間,“你還要回家換西裝,今天你九點要到電視台。”
周禮沒睜眼,他翻了個身,握了握林溫的手腕,聲音還沒清醒:“我叫了阿姨送衣服。”
“……”
這次阿姨沒敲門,她將裝衣服的包擺在了門口。
林溫打開門,把包拎進來,放到了餐廳椅子上。
黑色的大號旅行包,裡麵不止裝了一套西服,還裝了T恤和內衣褲,以及男士洗麵奶、化妝品、剃須刀等等。
現在才七點三十五分,周禮還沒醒,他是什麼時候通知阿姨的?
林溫仰頭望向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