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結束,回到宜清後,周禮和林溫發生了一點小分歧,起因是林溫深感疲憊,希望周禮能像之前一樣睡閣樓,或者他回自己家住幾天。
周禮不樂意,哄著林溫道:“我不碰你就是了。”
林溫對此並不信任,畢竟周禮很喜歡晨運,而早晨睡意朦朧,通常是林溫防備最鬆懈的階段。
林溫也哄他:“你去閣樓睡嘛,就幾天。”
周禮跟她講道理:“我之前就跟你說過,閣樓的床太小,不適合我。”
林溫很體貼:“那我把主臥讓給你,我睡閣樓。”
周禮不悅:“你就這麼不想跟我睡?”
林溫道:“主要是我不太相信你目前的自控能力。”
周禮摟過她,繼續哄:“那我更需要證明自己。”
林溫戳戳他胸口:“但我沒必要冒這個險啊,你睡閣樓,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汪臣瀟他們總說林溫好說話,事實上林溫平常確實隨和佛係,但真計較起來就比誰都執拗。
周禮抱著被子枕頭,麵無表情被趕上了閣樓,衣服不用帶,出國前他的東西本來就放在樓上。
這一晚相安無事,林溫好夢,周禮臥薪嘗膽,次日天亮,周禮下樓,看見林溫臥室房門還緊閉著,他去擰了一下門把。
竟然反鎖了,周禮直接氣笑。
林溫今天不用上班,周禮要去一趟鄭氏在這邊的公司,他洗漱完就匆匆出門了。
林溫從前很少睡到日上三竿,跟周禮在一起後她才養出這毛病。
一覺醒來,天光大亮,已經快十點半,林溫走出臥室,家裡靜悄悄的,她叫人:“周禮?”
沒人應,周禮應該去工作了。
林溫找到自己手機,看見兩小時前的一條未讀微信。
“給你叫了外賣,放在門口。”
林溫打開大門,門邊果然有一個食品保溫袋,拿進屋拆開,袋裡是一碗米飯和一隻石鍋,鍋裡的韓式參雞湯還是熱乎乎的。
林溫把湯和米飯再加熱一遍,去衛生間洗漱完出來,她給熱湯熱飯拍了一張照,發給周禮看。
周禮在微信上問她:“好吃嗎?”
林溫回複:“很好吃。”
周禮:“精神好了?”
林溫警覺道:“還是有點累。”
“準備累多久?”
林溫看了看熱氣騰騰的參雞湯,心軟道:“後天也許好一點。”
周禮記下時間,接下來就把精力全投入到工作中。他比在電視台時更忙,當主持人時他要是下午錄節目,整個上午的時間都是他的,想睡多久睡多久。
如今他私人時間被急劇壓縮,早出晚歸還需要各種應酬。
到了後天,他又臨時需要去港城出趟差,連林溫那裡都沒回,他去自己家,讓阿姨提前幫他收拾兩件衣服就去趕飛機了。
林溫“假期”忽然延長,竟然感覺有些不適。
周禮不在,她又變得無聊起來,索性十月下旬,有兩個大型展會要辦,她沒清閒多久,很快忙成陀螺。
這天她接到袁雪的電話,袁雪說她有位朋友月底結婚,她要回趟宜清參加婚宴,讓林溫準備“接駕”。
林溫笑笑,給周禮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周禮十分鐘後回複:“老汪跟我說了,等袁雪回來,我們請他們幾個吃頓飯。”
林溫想起六月時他們就有這打算,誰知當中意外重重,現在都快十月底了。
林溫回複:“好。”又問周禮,“你明天回來的機票訂了嗎?”
周禮說:“明天大概六點到,你下班直接回家,不用接我,我這邊有司機。”
林溫以為的六點到,是周禮六點下飛機。
事實上是周禮六點到林溫家。
因為時間上的這個小誤會,導致林溫在第二天差點瘋。
第二天,林溫好不容易準時下班了一回。她特意去菜場買了一堆食材,到小區門口時已經快六點,她拿出手機準備給周禮打電話,手機突然來電,是母親。
“喂,媽?”
“溫溫,你下班了嗎?”
“下班了。”
“我跟你爸明早去寺廟,早上時間太趕,我們今天先來宜清住一晚。哎,快到你那裡了啊,大概還有十來分鐘。”
林溫母親五次過來,四次都是臨時通知,就為了搞突擊檢查。要不是因為林溫是女孩,怕她在家中穿著隨意,林父不方便上門,林母說不定連臨時通知都會取消。
林溫聽到這裡,講著電話加快步伐。通話一結束,她撒腿就往家裡衝。今天的違禁品不光是冰箱裡的那堆超市冷凍食物。
林溫氣喘籲籲到家,直奔衛生間,將周禮的瓶瓶罐罐、牙刷毛巾,統統裝進塑料盆。
再上閣樓,把周禮的一堆衣服抱了出來。實在沒地方塞,她把東西藏到了露台角落。
接著林溫再去翻冰箱,半途想起鞋櫃裡還有周禮換穿的皮鞋,她又趕緊去玄關。
打開鞋櫃門,門角撞到了一雙男士皮鞋,林溫盯著地墊上那雙早晨還沒有的皮鞋,懵懵地回望屋內,叫了一聲:“周禮?”
“……嗯?”
聲音從主臥傳來,林溫跑進臥室,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今天航班準點,路上避開了晚高峰的堵車,司機開車速度快,周禮到林溫家時才五點四十五分。
他洗了一個澡,上床等著人,實在沒抗住疲倦,他躺下沒兩分鐘就睡著了,半夢半醒間他聽到亂七八糟的聲音,剛有點意識,他就聽見了林溫叫他。
周禮半睜著眼,手擋在額頭,聲音沙啞:“回來了?”
林溫看著躺在床上,隻穿了一條的內褲男人,狠狠提了一口氣:“快點,你把衣服穿上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