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自救的魚餌,捕蟬的螳螂(1 / 2)

狂風呼嘯,傾斜的雨水劈裡啪啦的從高空墜下。

衝刷著人間大地!

整個金煌閣似乎都籠罩在雨幕之中,被雨水打的綻放出無數的朦朧!

懸空樓台,帷幔垂落狂舞,在暴雨衝刷而炸起呼嘯的氣流之中,宛如扭曲群龍紛揚舞動。

司慕白麵色蒼白,臉上滿是泫然欲泣的模樣,像極了受儘委屈的小娘子,稍稍觸碰,就要哭個死去活來般。

他坐入了早早訂好的懸空樓閣。

作為飛雷三公子之一,以前的他都不需要提前訂,可自從被神秘修士重創,削了神性,另外還有自家老太爺受了重創,神基近乎破碎的消息傳開……

他現在來金煌閣都需提前預訂了。

碳爐燒沸了熱水,上下滾動,上好的春茶被他投入到壺中,炒好的乾茶瞬間舒展開來,碧綠之意如花般盛放。

濃烈的茶香伴著穿堂的風與水汽,交織彌漫。

司慕白眼眸低沉,甚至有幾分猙獰,郭戰死了……他遭了重創,神性被打落,跌下了“養性如河”的境界。

這讓他心中又怒又悲……

可這非是最令其難受,屋漏偏逢連夜雨,自家神基老太爺,為了給他追凶……追到了外城詭異廟,結果遭了重創,神基瀕臨破碎,打的近乎殘廢。

若是此生不動神基之力,尚能苟活數年,威震飛雷各家,可一旦動用,必死無疑。

最壞的是,老太爺神基破損的消息竟是在飛雷城中傳開了。

楊家、徐家、安家、官府……一個個盯著即將失去老太爺坐鎮的司家,就像是在看一塊烤的噴香撲鼻的肥肉。

“對我出手的神性修士,四禦級的【忿怒太子】,不可能出自飛雷城,大抵是神宗之人了……”

“推算下日子,再過一年神宗便該派人來招收靈童,可靈嬰教以及詭異廟的變化……神宗定然有所察覺,派人提早來也情有可原。”

“飛雷城終究隻是小城啊,我所修的【嗔哭鎮鬼】已然是飛雷城最好的神性法,可也才九曜級彆,比起四禦……差太多了,太多了……”

司慕白攥握成拳,明明很怒,可眼淚卻止不住的從他眼眶中流淌而下。

曾幾何時,他還逼迫趙傳熊去當餌,去釣一釣那牛魔。

可現在,仿佛報應輪回似的,他也被逼著當餌……

此刻,司慕白也有些明白趙傳熊的心情了。

做餌的……隨時都有可能被吃掉。

那種將自己的生命懸掛在鉤上,遊走在生與死的邊緣……

著實太考驗心境與膽魄了。

司慕白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可那絕美花魁親自給他斟的一碗茶,拿起來時,手指不受控製的顫抖,卻是出賣了他的心緒。

帷幔揚起又垂落……

揚起複又垂落。

可當再度揚起時,卻見金煌閣的四周,一道又一道戴著麵具的身影仿佛憑空出現,強橫的神性從他們的身軀上迸發而出。

有劍光流轉令人思緒滿懷,有忿怒滔天宛若佛陀,有驚悚之意如飾金剛。

他們戴著各式各樣的麵具,有老虎、有豹子、有山羊……

或許是因為牛魔這位凶徒的萌牛麵具所掀起的風浪。

使得如今飛雷城內隱姓埋名的行凶,都習慣戴上一張麵具。

司慕白看著這些人,手卻也不抖了,隻是似哭似笑。

“徐鶴唳,安若素,楊開河……彆以為你們戴上麵具,我就不知道你們是誰了。”

“你們的神性,就算是你們化成灰,我都認得,戴上麵具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既然敢來侵吞我司家,為何不敢堂堂正正?”

司慕白冷聲道。

然而,任由他如何叱喝質問,天地間隻有他的聲音回蕩。

沒有人回答他。

司慕白目光周身閃爍厲色,下一刻,連續九個巴掌大的嗔哭靈嬰木雕從他袖兜之中滑落而出,被他一甩間,懸浮在空中。

“既然來了……就全都去死吧!”

而在拋擲出九個靈嬰木雕的刹那。

司慕白白衣飛揚而起,整個人向下快速傾倒撞入雨幕中,神性波動轟然迸發,施展神性秘法,整個人竟是宛若臉頰上滑落的一滴淚,融入到了雨水中。

飛速朝著金煌閣外遁逃而去!

司慕白此刻隻剩下一個想法!

逃!

餌,也是要自救的!

讓兩位通脈武夫,以及九枚靈嬰小鬼纏住他們。

他隻需要拚死逃命便可!

司家完了……

而他隻要帶著老太爺的神基碎片,逃出內城,去到外城,與約定好的靈嬰教接洽彙合……

司家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他。

就能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