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釧心下一酸,看著小團子半天,終究是什麼話都沒說,牽著何萱在大學校園裡散步,課也沒去上。
在他心裡,重要的人沒幾個,小團子算是其中一個。
他有點舍不得把她送走。
依舊記得第一次把她送走的場景,她哭著喊他回頭,他沒有回頭,以後說什麼他都不會再把她丟下了。
邴釧說:“帶你去玩。”
何萱問他:“那你不上學了嗎?”
邴釧說:“我請假。”
邴釧給班主任打了電話,請了一天的假,他知道晚上柏文會來接何萱,他沒有多少時間和她在一起了。
他帶她去了好多好玩的地方,小團子玩的忘乎所以,回家的時候又給她買了棉花糖,何萱可高興了。
她的幸福就是那麼簡單,邴釧其實挺羨慕的,他像小團子這麼大的時候,也正是無憂無慮的時候,爸爸媽媽還相愛,還把他當成唯一的寶。
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都變了。
和小團子玩到下午回家,發現早就有人等著他了,不是彆人,正是邴慶。
邴釧前腳剛回家,後腳邴慶就上來了敲門,邴釧打開門一看是邴慶,狠狠地將門關上,可是邴慶一把將門推開,邴釧被迫後退了幾步,邴慶的臉色猶如寒冰將至,他指著邴釧道:“這事情由不得你,三天後去人家裡報道,明白麼?”
邴釧氣的牙齒都咬得作響:“既然你那麼缺錢,你怎麼不把自己賣給她?賣我?信不信我起訴你?”
邴慶問:“你還敢起訴我?邴釧,你的命誰給你的,你自己想想,有你這樣對待自己的父母的麼?”
邴釧冷笑著問:“那有你這樣對待你兒子的麼?”
原著中邴釧實在是被父親逼急了,直接去那個富婆家裡把富婆給嚇出神經病了,他真的差一點就把那個富婆給殺了,但是最後關頭他還是忍住了。
那是他失控的第一次,他從來沒有因為世界對他不公而對某個人心生怨恨過,直到那次,他的思想徹底被顛覆,他整個人徹底變得陰鬱,黑化。
後來即使他成為了計算機人才,成了某遊戲公司的天才策劃,他都再沒對任何人有過憐憫之心。
他的家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逼的他走投無路。
他的父親為了那個女人和孩子,親手把他推入了一個望不見底的深淵。
邴釧冷笑,從兜裡摸出一根煙來抽,他對邴慶說:“我今天不想跟你衝突,你走。”
邴慶明顯也很生氣,他說:“你以為我願意來,要不是為了小天和你媽,你以為我願意來看你的臉色?”
邴釧啐了一口,說:“我沒媽,我媽死了。”
從他們離婚誰也不願意要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父母已經死了,沒有了。
更彆說彆的女人了。
何萱在臥室偷偷地聽著他們的談話,心裡突然明白了邴釧的處境。
她想了想,打開門出去。
邴慶看到何萱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問邴釧:“她是誰?”
邴釧笑的邪肆:“我女兒啊,你說我帶這麼大個女兒去找那位富婆勒索一筆,你說她會怎麼樣?”
邴慶跟見了鬼一樣看著何萱,問邴釧:“你什麼時候有了女兒的?”
邴釧說:“很久了,反正沒人管我,我乾什麼也沒人知道,我有女兒有什麼稀奇的?”
邴慶還是不信,他說:“邴釧你彆忽悠我,你才多大,就算她真是你生的,十一、二歲的時候你連發育都沒有,怎麼可能生孩子?”
邴釧說:“你大概是忘了這世界上最早的夫妻是八歲女孩和九歲男孩。”
邴慶:“……”
何萱走過去牽起邴釧的手,看著邴慶,對邴慶說:“你是爸爸的爸爸嗎?”
邴慶心情複雜,如果真是邴釧的女兒,那就是他親孫子了。
邴慶沒回答何萱,何萱對邴慶說:“不管你是不是爸爸的爸爸,我還是有話對你說。”
何萱抬眼看了看邴釧,又看了看邴慶,她想了半天,對邴慶說:“你是爸爸,你應該愛自己的孩子,就像我爸爸愛我一樣,你不能這樣對他,他沒做錯什麼,他連上學的錢都是自己賺的,他這樣懂事,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邴慶皺眉,問她:“你真是他的女兒?”
何萱點頭:“你不愛他,總得有人來愛他,我就很愛他。”
小團子的聲音軟軟的,卻帶著倔強,她眼神堅定地看著邴慶:“你要是不好好愛他,失去了他,到時候你就找不到他了。”
她有一種恐懼,就是隨時都可能失去柏文他們而產生恐懼,所以她很珍惜和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秒,她會好好愛他們。
邴慶看著小團子,小團子的眼神對他充滿了敵視:“你不是一個好爸爸,因為自從我和爸爸在一起後,我就沒見過你,他一個人生活很艱難的時候,你都沒管過他,我討厭你,你走,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邴慶被一個小孩子說的心裡有點不對勁,可是他看向邴釧,隻見邴釧對這個孩子的目光竟是那樣溫柔。
那是他這幾年從未看到過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