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將人推出去關上門,然後走到床邊拿起上邊的婚服就換起來,完了又坐到梳妝台前,拿起筆開始熟練地描畫妝容。
等喜婆帶著兩個人高馬大的護衛撞開門時,就見她口中可能要做傻事的二小姐正在梳妝,見他們進來,不滿地瞪了他們一眼,然後把筆一摔,說:“不嫁了。”
他聲音本來就軟,稍稍掐細一點便聽不出男女來了,他以前經常乾這種事,這會用起來也熟練。
兩個護衛頓時有些窘迫地退了出去,喜婆也是滿臉尷尬,連忙討好地湊上來,說:“誤會,誤會,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二小姐可彆生氣了。”她說著走到祝滿身旁,拿起桌上的筆,“這妝還是淡了些,我來給二小姐畫吧。”
祝滿皺了一下眉,依舊滿臉的不願。
但喜婆也不管他,開始往他眼尾掃畫顏色。
祝大人早就交代了,要她盯好二小姐,彆讓她跑了,還給了她一包軟筋散,讓她必要的時候就用,畢竟誰願意嫁給一個傻子呢?這二小姐前些天哭過鬨過也尋死過,這會估摸著是認命了,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她不在乎,也無所謂,反正把人塞上花轎送到王府,祝大人就會給她一大筆錢。
喜婆給他畫好妝,便拿過放在一旁的蓋頭將他罩住了。
祝滿就感覺眼前一晃,視線就被一片紅完全遮蓋了。
喜婆扶著他往外走去,穿過他生活了十九年的祝府,將人送上了花轎。
祝滿坐在花轎裡,聽著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繞著京城遊行,所到之處皆是歡聲笑語,有人在為不要錢的席麵開心,也有人在笑一個傻子都能娶親。
這熱鬨直到了昭王府,四旁一下安靜許多,滿座的賓客倒是不像百姓那麼喧嘩,心照不宣低聲說笑著,談論這場由頭到尾都荒唐的鬨劇。
祝滿被人扶著跨過火盆,他看不見路,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直到停在大廳中。
他從蓋頭的縫隙中看出去,能看見身旁站著一個同樣穿著喜服的男人,一個不知身高樣貌,隻活在彆人笑話裡的人。
如果他沒有穿上嫁衣,現在站在這裡的就會是他妹妹。
一點怨憤在心頭冒了個芽,但還沒來得及長就被忽然伸過來的手掐掉了。
那隻手很白,骨骼分明,指節略寬,掌心還有幾個細小的傷口和一塊青紫,但並不粗糙,更像調皮的小孩玩鬨時不小心碰撞留下的。
祝滿愣了愣,就聽喜婆小聲提醒了一句:“王爺,可不能掀開蓋頭。”
“不。”回答的是一道低沉好聽的男聲,語速有些慢,帶著點正常人沒有的癡鈍,應該就是他的妹夫,昭王賀天昀。
喜婆聞言有些苦惱,她可不敢跟王爺亂說話,隻得看向站在昭王身旁的人,那人是伺候昭王的公公,見狀便小聲勸道:“王爺,現在掀開,貴妃娘娘要生氣的。”
賀天昀聞言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沒再回答,一點也沒有傳說中打人毀物那種無理取鬨的傻勁。
於是婚禮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