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為何不進去呢?”婢女不解地問道。
“常公公不會讓我進去的。”陳怡走到旁邊一棵樹後麵。
“夫人,怎麼了?”婢女問道。
陳怡淡淡地道:“等著。”
過了一會,就看到薑長寧在十幾個下人的護送下,坐著軟轎來了。
婢女嘟喃道:“王妃都有身孕了,還霸占著王爺。”
是啊,王妃都有了身孕了,卻還是不肯讓王爺歇在彆的院子裡。
原以為王妃懷孕了,她就有機會伺寢,卻不想連見王爺一見都是奢望。
陳怡眼中流露濃濃的怨恨,小聲說道:“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夫人,你說什麼?”婢女沒聽清。
“沒說什麼,回去吧。”陳怡轉身,長袖往後用力一甩。
薑長寧可不知道她來赴晉王約,會被陳怡看到,還引發了她的怨恨,並且起了壞心思。
“落轎。”薑長寧下了轎,拾階上了遊廊。
慢慢悠悠穿過月牙門,沿著青石道往前行。
小徑依勢而成,不落俗套,繞過一座假山,就看到了一座精美的亭子。
亭子匾額上寫著“蜀客亭”三個大字,在亭子三麵,垂著帳幔簾子,隻留一麵,對著滿園的海棠花。
海棠花豔麗多姿,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沒有濃鬱的花香,隻有一種非常淡的清香,聊近於無。
即便如此,仍舊不妨礙文人墨客對海棠花的喜愛,對它不吝筆墨,大書特寫,有膾炙人口的詩句。
“東風嫋嫋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廊。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薑長寧吟著詩,走進了亭裡。
亭子裡,晉王含笑坐在石桌旁,桌上擺著白瓷茶具。
聽到她吟詩,也回了她一首,“枝間新綠一重重,小蕾深藏數點紅。愛惜芳心莫輕吐,且教桃李鬨春風。”
“天高雲淡,和風煦煦,正是賞花好時節,王爺真有雅興。”薑長寧嬌笑道。
晉王起身,扶她坐下,“花好景美,若無美相伴,少了一半的雅興。”
“我現在挺著個大肚子,一點都不美,王爺的箋,是不是送錯人了?”薑長寧眼波流轉,俏皮地問道。
“在小王眼中、心裡,寧寧永遠是最美的。”晉王柔聲道。
“王爺這張嘴啊,哄得妾身心花怒放的。”薑長寧甜甜笑道。
薑長寧懷著身孕,不宜飲濃茶,茶壺裡裝的是紅棗枸杞茶。
喝了半杯茶,晉王見薑長寧休息夠了,扶她去賞花。
府中種的海棠花有四種,花朵成簇的四季海棠、紅豔靚麗的垂絲海棠、花朵碩大的西府海棠和貼梗海棠。
紅得似火的西府海棠在綠葉裡格外鮮豔,晉王伸手就將一朵完全盛開的花,給摘了下來。
薑長寧笑道:“郎君親手摘芳枝。”
“與我娘子把花戴。”晉王笑道。
薑長寧一愣,看著那碩大的花,眉尖微蹙,“我以為你摘下來是要供瓶的。”
“插在釵頭和風顫。”晉王堅持。
薑長寧也隻能偏頭,讓他把花插在左鬢上。
海棠花有花中貴妃的美譽,戴在懷孕後,已豐腴不少的薑長寧頭上,讓她平添了幾分雍容姿色。
晉王端詳片刻,滿意地笑讚道:“秀色空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