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杯子抿口茶,“與其壓在箱底浪費掉,還不如穿在身上,對吧?”
“王妃說的在理。”方幼婷答道。
“料子賞你了,就是你的了,你想什麼時候裁衣,就什麼時候裁,那色我瞧著,與你很相配。”
“王妃獨具慧眼。”方幼婷明讚暗嘲。
趙惜芳冷哼一聲,她當然聽得出方幼婷在嘲諷她,但她今天心情好,不跟她計較。
“府上繡娘的手藝要是你看不上,那就請外麵繡坊的娘子來給你做。”趙惜芳給方幼婷挖坑。
“多謝王妃恩典,妾身愧受了。”方幼婷四兩拔千斤。
妻妾二人言語交鋒了一番後,趙惜芳沒贏,失了興趣,“回去好好養著吧。”
方幼婷起身微屈膝,“妾身告退。”
等她離開,趙惜芳把婢女喚進來,“宋宜柔生了嗎?”
“宋家還沒掛東西。”
趙惜芳冷哼,“宋宜柔懷的是野種,就算生了,宋家也沒顏麵掛東西,在角門盯著,看宋家送沒送穩婆出來。”
“有人在角門那盯著,還沒回來報信,想來還沒生。”
宋宜柔的確還沒生下孩子,她大喊大叫,弄得沒了力氣,聲音也啞了,隻能哼哼唧唧了。
憂心忡忡的宋二太太,正在詢問,為何這麼長時間了,孩子還沒有生出來?
就聽裡麵穩婆驚恐的聲音,“不好,是單腳踩蓮。”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心腹婆子之一著急地問道。
順產孩子都是頭位,單腳踩蓮就是孩子一隻腳已從宮口出來了,這是腳位。
“彆慌,我把孩子的腳塞進去,想辦法在肚子裡把孩子給轉過來。”
穩婆在產房裡,折騰了許多,肚子裡的孩子,沒能轉成頭位。、
“曲嫂,不好了,出血了,好多血。”
“彆慌,彆慌,我來看看。”
產房裡是兵荒馬亂的,混亂間,年輕穩婆看到嬰孩的頭已出來了,但曲嫂又將孩子塞回產婦的肚子裡。
年輕穩婆不敢置信地看著曲嫂,卻就曲嫂一直用手法,不讓孩子出來。
宋宜柔痛得時間過長,又哀嚎了這麼久,整個人昏昏沉沉,也覺察不到曲嫂在搞鬼。
“不生了,不生了,我不生了。”宋宜柔氣息微弱,嘴唇一張一合,聲如蚊蟻,身邊的人根本聽不到。
當然聽到了,也沒用,孩子必須得生的。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天色漸暗,暮色沉沉。
薑長寧是第二天才知道宋宜柔難產去世,一屍兩命的消息。
這噩耗,筱春是不打算告訴她的,她身懷有孕,怕嚇著她。
奈何薑長寧一直追問,筱春不得不說了。
“兒的生日,娘的苦日,兒奔生來,母奔死啊。”薑長寧感歎了幾句,就讓人備好禮,待宋家掛白幡,就讓人送去。
宋宜柔以這種方法離世,在薑長寧意想之外,在趙惜芳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