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一家在小廳坐下,樸氏就跟著看到她爹娘那難看的臉色,嚷嚷道:“娘,我餓了,讓灶房裡給我煮點吃食,我要吃......”
“吃什麼吃。”安定侯夫人瞪她一眼,沒看老爺的臉色比那天還黑嗎?
安定侯則問道:“為何回京?”
“爹,我有寫信回來,你沒有看嗎?”樸氏不滿地反問道。
寧定侯看著她鬢邊的小白花,皺著眉道:“崔似走了,你身為他的妻子,要為他守孝三年,你回來做什麼?”
“崔家不是人,讓我去家廟守孝,還不準我帶婢女。”樸氏委屈地道。
安定侯和夫人沉默了片刻,夫人問道:“你在信上怎麼不寫?”
“忘了。”樸氏是故意不寫的,她才不要留在崔家。
“這你都能忘?”安定侯不信。
“娘,都這時辰了,有什麼話明兒再說吧,這一路上,可把我累壞了。”樸氏掩嘴打了個嗬欠。
“明天一早,就送你回崔家,今晚上,你就好好睡一覺。”安定侯起身道。
“我不回崔家。”樸氏尖叫,把已迷迷瞪瞪的小男童嚇得一個激靈醒了,睜著懵懵的眼睛看著他娘,不哭不鬨,還挺乖巧。
安定侯夫人摸摸他腦袋,柔聲道:“寶兒乖乖,外祖母摟著你睡。”說著就將小男童打橫抱起,輕輕地拍著。
“你不回崔家,你想去哪裡?”安定侯眯著眼看著她,“留在京城?”
樸氏點點頭,“娘,你讓臻姐兒搬出來,把院子還給我。”
聽到女兒還想住回出嫁前的院子,安定侯夫人再次後悔當年把女兒寵得太過,把她寵得這樣沒腦子。
“你留在京城,是想要把一家人都害死嗎?”安定侯憤怒地問道。
“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大家早就淡忘了,不會有人說什麼的。”樸氏覺得事過境遷,她回京城久居沒有問題。
“你當京城的人都是瞎子?”安定侯冷笑。
當年他得知樸氏和崔似苟合,有了兩個月身孕,而晉王去邊關已有半年未歸,他氣得差點吐血。
為了樸家的名聲,他當時是想弄死這個不知羞恥的女兒的,可夫人護著,他不得不安排女兒死遁,費了多少心思,才這讓事成功。
他本以為女兒跟著崔似去了丹東,這件事就揭過了。
可沒想到平安過了這麼多年,他的心才定下了,還想著是不是跟晉王恢複往來,崔似突然死了,女兒回京了。
“那些熟識我的人,如今我也不資格跟她們打照麵,誰又知道我樸慧儀就是以前的樸蘊真。”樸氏幽怨地道。
“現在這個局麵是誰造成的?”安定侯夫人沒好氣地反問道。
她本來可以成為皇帝的丈母娘,可現在提心吊膽,生怕新帝發現這事,“真兒,你不能留在京裡,如今晉王已不是晉王,他已稱帝,不日就要舉行登基大典,要是讓他發現,我們一家人都得死。”
樸氏臉色微變,“晉王當皇帝了?”
“是的。”安定侯夫人點頭。
“他怎麼會當上皇帝?”樸氏問道。
安定侯冷哼一聲,“他怎麼當上皇帝的,與你無關,記住你現在是崔樸氏,是崔似的未亡人。”
樸氏低頭沉默不語,當年,她嫁給當時還是淮北郡王的赫連煜,也憧憬過婚後生活。
奈何那時赫連煜還年輕,忙著建功立業,冷落了她,她經不起誘惑,和崔似做出了對不起赫連煜的事。
若是她守住了,現在她是不是就是皇後了?
“真兒。”安定侯夫人膽顫心驚地喊道,她真怕女兒再做了什麼難以收拾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