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兩個孫子,老太太眼裡隻有嫡出的狀元郎。
老太太搖了搖頭,“你瞧瞧,我就說這個家裡,就你是個最能計較的。”
顧氏在旁邊隻能笑著說道,“孩子們各有各的好。”
哪能都一個性子?
顧氏這麼一打岔,老太太便就不再說喬文柄了。
喬文芷一出嫁,以後這麼坐著閒聊的機會不多了,今個夜裡聊的晚些了,說散的時候,瞧著老太太都得讓人扶著了,不然走路上就得摔倒睡覺了。
明個是喬文芷的及笄禮,大家也都趕緊休息。
不過臨分開的時候,顧氏同喬故心說了句,“你在家裡多住些日子,母親有話要問你。”
這一陣忙的沒功夫,等著喬文芷出嫁了,她總的問清楚,喬故心跟沈秋河到底怎麼回事?
喬文清受傷的事傳出來了,顧氏這才知道,是秋河救的喬文清,對沈秋河的成見這才沒那麼大,不然這次沈秋河沒回來,她總的要懷疑,究竟是朝廷辦差,還是沈秋河自個尋的理由。
喬故心隨即應了一句,忙了一整日,回去洗洗便睡了。
隻是迷迷糊糊的時候,還聽著念珠念香在外麵聊天,說什麼還是在侯府好。雖說她們現在也自在,可到底人太少了,能說上話的沒幾個。不像是在侯府,身邊都是熟悉的人,有什麼話也能說到一塊去。
喬故心迷迷糊糊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姑娘家非要出嫁?
次日一早,喬故心其實並沒有睡醒,因為怕耽誤了吉時,連眼都沒睜,就讓念珠扶著自己起身。
一直等著用早膳的時候,這才醒明白了。
今個喬故心作為家中長女,且講究出嫁便是客了,不好一早就去陪著喬文芷,隻能在外頭跟著顧氏入席。
用完膳後,喬故心就去了前頭院子。
今個顧氏跟寧順候要迎客,喬故心是出嫁的姑娘在內廳等著就是,順道幫著顧氏盯著點下頭的人,莫要出亂子。
喬故心到的早,她過去的時候寧順候也剛到。
父女倆這就碰了個對頭,那一瞬間,喬故心覺得喬文柄說的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同莊稼漢無異,瞧著都駝背了,侯府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隻覺得像唱戲一樣的滑稽。
喬故心微微的屈膝,“父親。”
寧順候嗯了一聲,看著同喬故心也沒什麼話說,“你母親在裡頭了。”
然後,就將視線挪在了旁處。
喬故心也沒再多言,起身後便朝裡頭走去,衣袖劃過寧順候的衣裳,隨即分離。
父女倆,就跟並不熟悉的陌生人一樣。
明明是寧順候的女兒,可忙活的卻是顧氏,再加上今日穿著莊重,就是這個時辰額頭上都出了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喬文芷是顧氏同二姨娘生的一樣。
“瞧著你父親了?”看喬故心麵是不善,顧氏隨即拉住了人問了句。
喬故心點了點頭,麵上即可露了笑容出來,“母親莫要為我擔心。”原本,最生氣的該是顧氏,現在總不能還讓顧氏再安慰自己。
顧氏歎了口氣,拍了拍喬故心的肩膀,“你呀,懂事的讓人心疼。”
今個不能落淚,顧氏的眼睛紅紅的,可還是將眼淚憋了回去。
左右最不好受的時日已經過去了,現下都是好日子。
賓客陸陸續續的到了,等著人齊後,便開始唱禮。
“公主到。”可是外頭的聲音,卻是壓過唱禮聲。
下頭人稟報,說是思元公主來。
顧氏狐疑皺起眉頭,她來做什麼,可不管如何,皇家來人總不能怠慢,即刻同寧順候一道,帶著眾人迎接。
思元公主的轎攆已經停在門外,待眾人行了跪拜禮之後,這才慢慢的下轎攆,“免禮。”
眾人起身後,分站兩邊,思元公主站在正中間,慢慢的往正廳走去。
到了之後,公主自然是要坐在主位上,而父母便往左側下手偏了偏。
眾人坐定後,思元公主讓人將送的及笄禮捧了上來,“聽聞令嬡及笄,我這特意討杯水酒喝。”
“公主說笑了,公主能來,侯府上下蓬蓽生輝。”顧氏隨即應了句。
原本,唱完禮後,便要開始加笄了,可思元公主突然過來,隻能先同思元公主周旋,錦嬤嬤趕緊給喬文芷那邊送消息,讓她先一等再出場。
思元公主抿嘴淺笑,“侯夫人倒是會說話。”
她這誇一句,倒不如不說。不管如何,顧氏年歲在這放著呢,思元公主這話就跟在說小輩同長輩討喜一樣。
就是張氏都忍不住皺眉。
思元公主卻渾然不覺,目光直視前方,“這兩日我剛病好,就喜歡這熱鬨的地方,正好同沈二夫人格外投緣,恕我唐突,今個我也添一份喜,侯夫人瞧著我可有資格,做上一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