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席上沈秋河隨即站起來行禮。
聽著沈秋河的聲音,皇帝側頭看去,眉目間依舊是滿滿的笑意,“沈卿怎麼沒去準備?”
問完沈秋河,皇帝又看向了旁邊的皇後,“朕,很是想瞧著,太子被沈卿壓了銳氣。”
皇後嘴角微動,麵上淡然,“沈大人確實厲害。”
等著帝後說完了,沈秋河才在旁邊回話,“臣亦想在殿下跟前,求個好名次,隻奈何臣胳膊受傷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次露風頭的事,沈秋河倒也猶豫過要不要出場,可是在喬故心門口做活了一日的活,第二日胳膊就抬不起來了,今日感覺是好了些,可要真的比賽,怕也難堪重任。
聽聞沈秋河受傷了,皇帝隨意搖頭麵上閃過一絲失望,“沈卿可有大礙?”總是會問一句。
沈秋河自然是要回快好了。
皇帝同沈秋河說完,又看向了顧相,“朕掃了一圈,咱們的喬狀元不在場上,這是下去準備了?”
顧相起身抱拳,“回聖上的話,年輕人愛熱鬨,他雖不及殿下英姿,可卻也想近距離的一賭殿下風采。”
看顧相言語間都是對太子的恭維,聖上隨即搖頭,“這話不對,書生之氣,可填山河平丘壑,氣勢如虹所向睥睨,朕反而更瞧好咱們的喬狀元。傳下令去,若是喬狀元能贏,朕必有重賞,若是輸了,朕可是會罰的!”
這意思就是,不管是誰,一定要有個人壓過太子。
男子們說話,自也有對朝堂的考量,女眷這卻也答不上話。
恰在這時候,宮裡舞娘入場,絲竹陣陣,琴音怡人,場上這又熱絡了起來。
喬故心品著宮裡的粽子,好像確實比她們自個家裡頭做的好吃,果真,禦膳房的手藝可不是她們能學到的。
沈秋河在自己的位置上,抬頭就能看見喬故心,看著她眉目舒展,似乎自然悠然,這才放下心來。
歌舞吟唱結束,龍舟便開始了。
湖上,各方都穿著勁裝,坐於舟上。
這比賽起來了,這是最熱鬨的時候到了,大家紛紛起身,圍在欄杆前張望。
今日黃色的龍舟坐的便是太子殿下。太子自也是習武之人,坐於首杆,而喬文清是另一艘龍舟,喬文清麵對眾人站立,眼前是一個大鼓,沒想到喬文清竟然是要做鼓手的,這可是一個費力氣的活。
自然,喬文清都上場了,肯定少不得褚翰引跟馮兆安。
看著都是些個年輕的官員,一個個精神抖擻,目光堅定的看著遠方。
就這個氣勢一出來,便就讓人覺得,定是一場龍爭虎鬥。
皇帝沒有起來,隻是笑著衝著那些老臣們閒聊,隻說著他們到底老了,若是年輕的時候,怎麼也得下場比劃比劃。
鼓聲漸起,龍舟出動,眾人的心也提了起來。
隻是太子首杆失力,一下子歪了,這一下就明顯落後。
可顯然,太子耽誤的不僅僅的自己的龍舟,除了喬文清那邊,其他的人明顯下杆都帶著猶豫。
這哪裡是賽龍舟,這分明就賽的是人情世故。
喬故心忍不住抿嘴輕笑,以為書生們都是直性子,沒想到現在被官場打磨的,也懂得了要放水了。
隻不過喬文清那邊鼓聲愈發緊密,他們趁著太子失誤,奮力拉開距離。
大約是被喬文清他們所激勵,其他的龍舟也開始發力,突然間局麵發生了變化,太子竟然落了下風,此刻排在了第六。
皇帝原本興趣缺缺,此刻一看太子在後麵了,激動的站了起來,“這才是好樣的,若是連新官員人情世故都這麼重,我朝堂還有何希望?”
一個龍舟都不敢拚儘全力的贏,還指望誰挑戰權貴,為民請命?
皇帝這一站起來,所有人肯定都不能坐下,隻能感歎一句,“後生可畏。”
不過大家心裡此刻多是複雜的,一方麵覺得若是贏了太子,怕太子心中記恨再影響了仕途。可另一方麵,又希望自己府上的孩子,能拔得頭籌,在聖上跟前露麵。
一邊糾結,一邊在祈禱,以至於這場比賽,大家心裡都緊張的很。
“沈二夫人覺得誰會贏?”喬故心看的認真,目光隻追隨著喬文清,若非馮紅葉突然出聲,她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來的?
“這龍舟賽剛剛開始,各方實力都還沒顯露,我著實看不準。”這是在宮裡,喬故心說話自是說的真誠,免得被人詬病。
馮紅葉聽了卻是嗤笑一聲,微微的仰著頭,“這還用說嗎,沈二夫人覺得,除了太子殿下還有誰有資格獲勝?”
喬故心眼神微轉,而後笑了笑,“這我可說不準。”
喬故心隻在心裡說對方蠢,聖上都開口了想要盼得新官員贏。你就算真的在乎太子的顏麵,也不能掛在明麵上。
馮紅葉隨即拉住旁邊的姑娘,“周姐姐瞧瞧,沈二夫人竟然覺得贏的不一定會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