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河有什麼大事,多是在上午交代下頭的人,讓他們先去忙著,下午的時候多就能騰出空來了。
正好,王四也從外頭回來了,便領著王四一塊回宅子。
進了院子就聽著嘰嘰喳喳一群人說話,沈秋河狐疑的走近,看著一群人圍著個牆不知道做什麼,他手背在後頭,從旁邊饒了過去,瞧著一個花孔雀,左右晃著讓旁邊的人看它開屏。
倒是個愛顯擺的主。
咳咳,沈秋河清了兩下嗓子,才問下頭的人這孔雀是哪來的?
下頭的人一看沈秋河回來了,連忙退後幾步見禮,這才稟報說是東宮送來的。
沈秋河不由皺起眉頭,東宮也是閒的,送這麼個玩意做什麼?莫不是要他拔了雀尾,掛於牆上?
可轉念一想,東宮賜下來了個孔雀,他轉手就給宰了,似乎不太合適。
本來喬故心看孔雀看的還挺開心的,瞧著沈秋河回來了,臉色隨即變了,“東宮的東西,你瞧著處置。”
沈秋河點了點頭,“那便養著吧。”
還是覺得,宰了不合適。
看喬故心要走,沈秋河隨即將人叫住,進了廳內,從懷裡拿出了銀票,“這個月的月俸發下來了,我這吃住都是你的,總不合適。”
按照慣例,沈秋河還是先挪了一部分給國公府家用,剩下的給喬故心。
喬故心看了銀票一眼,隨即擺了擺手,“不過吃飯的銀錢,我也不在乎。”
聽喬故心這麼說,沈秋河也沒多讓,她既然說不要,那就將銀錢再裝起來就是了,反正,他的銀錢也不會給旁人花。
既然都進來了,喬故心清了清嗓子,“沈大人打算什麼時候搬走?”
白日裡老來,總不是個事。
沈秋河微微皺眉思量,“等以後再瞧吧,現在東宮不是送來了孔雀了,既送到這宅子了,突然挪走也不好。”
說完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我差點忘了件事,昨日文清同我說,嶽母說太子大婚在即,祖母的五七便不大辦了,就自個的家人去墳前燒點紙錢便就是了。”
太子大婚,喬故心肯定是要進宮的,這種事總是少參合的好。
這外嫁的姑娘該是不能去墳前的,這般一來,喬故心隻將她跟喬文芷將準備的四盆紙花送去便可。
喬故心聽著這話就來了火氣,沈秋河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昨個剛說的話,他成日裡在自己跟前晃悠,偏生就這種事就忘了?
昨日下頭的人送來了素衣,就等著五七這日穿的,怕時間來不及,萬一繡娘做不好,還會耽誤時間,喬文芷便將這活給攬下來了,昨個還熬了夜。
沈秋河看著喬故心臉色不對,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隨即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趕緊說道,“我聽說外嫁姑娘去不了的話,要買上兩張帳子送過去,我便做主連二妹的也買了,想著你是長女該多拿點,便買了五張。”
這習俗說是買布料,等著燒過去了,讓下頭的人在那邊也能做衣裳被子的。
這種東西也不是說誰家銀錢多便多買,多是走個禮節。
喬故心一聽,這哪裡是忘了,分明就是自作主張的參與。
此刻喬故心嘴角微動,“沈秋河,我讓你多管閒事了嗎?”
周茗在的時候,喬故心忍著他,周茗都不在這,喬故心這脾氣便也不用壓著了。
既然都聽說了,出嫁的姑娘準備兩張就成了,為什麼偏偏自己就要準備三張。雖說有嫡庶之分,可嫁出去了都是正頭娘子,這種事該拿的都是一樣的。
且人家都說了,人三鬼四,給人家去世的人燒,哪能燒三張?
看著喬故心在這氣急敗壞的嚷嚷,沈秋河杵在一旁,身子故意往邊上靠靠,倒顯得自個多可憐了一樣,“不然,我退一張?”
一聽這話,喬故心可就更來氣了,“這種東西還有退的?”
給死人定了,你再給退回去,這不是尋人家店家的晦氣嗎?
被喬故心罵的,沈秋河一時也尋不到好法子了,扔了?似乎並不是個好主意,可也不能將給死人定的東西,用在他身上穿著吧?
念珠過去叫人看孔雀的時候,喬文芷已經睡下了。等著醒來知道後,便匆匆的趕來,遠遠的就聽著喬故心在那吵吵。
喬文芷招手讓念珠來自個身邊,“這是怎麼了?”
麵上還有些緊張,尤其喬故心在馬車上,那彆有深意的話說出來,更覺得這裡頭有什麼大事。
念珠在門口站著,兩位主子也沒故意壓低聲音,念珠在外頭聽的真真切切。
聽了念珠說完,喬文芷撲哧笑了出來,“我當是什麼大事。”
不就是一張帳子的事,雞毛蒜皮的事,也值得發這麼大的脾氣。
莫要說喬文芷了,就是念珠都不再往心裡放了,反正沈秋河就這麼一個性子,時不時的皮一下,就當他腦子有病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