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故心連連搖頭,閻王口中奪人,他作為主將卻躲在外麵,下頭的人如何會有衝勁?
賣命的事,主將自然格外的重要。
若是喬故心猜的沒錯,沈秋河必然會衝到前頭的。
喬故心抬頭冷笑了幾聲,好,好的很,一大把年紀了倒學會跟小年輕人一樣,去賭氣送死了,“去準備白帆吧。”
估摸回來就成了屍體了。
當然,也許也回不來了,都成屍體了怎麼也應該送到國公府,再回來這裡總也不想話!
最可憐的當然是何氏了,兩度白發人送黑發人。
鄭氏這下也不必擔心世子之為會旁落,國公府上下隻有沈崇遠一個男子,不落在他身上還能落在誰的身上?
隻是自己,名義上到底是夫妻,是不是還得去在他靈前上香?
天還未亮,喬故心領著念珠念香回屋裡,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下去,隻是躺在塌上的時候,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她想要多想一點沈秋河的壞,可是,大約是因為人都已經要死了,似乎自動的就忘記了大半的不好。
喬故心抬頭看著外頭的月牙,自嘲的笑了笑,可是眼神微轉,那笑容隨即凝固。
即便不用看銅鏡,她也知道,此刻的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難看的很。
喬故心幾乎是一夜未睡,終於熬到了天亮了,趕緊起來了。
原本,喬故心想著做點女工,繡個荷包。
雖說手藝不好,可是就當打發時間用了。隻是,這次已經不關手藝的事了,直接朝手上紮了上去。
看著冒出來的血珠子,喬故心惱的將東西扔在一旁,心中依舊不能釋然。
沈秋河這不想活了,死就死吧,可為何非要是因為去救褚翰引而亡的?
天氣燥熱,喬故心拿著團扇用力的扇著,可似乎一點涼意都感覺不到。
念珠念香相互換了個眼神,知道喬故心心情不好,她們也不好說話。主要是現在說什麼話,喬故心怕也聽不進去,隻能等著沈秋河回來了。
正掂量著,下頭人傳說是趙公子和夫人來了。
喬故心抬頭一臉的迷茫,她何時認識趙家公子?
隨即猛然間想了起來,趕緊起身,領著念珠念香出門迎接。
大門外,太子扶著何良娣在馬車下等著,兩人皆是常服,這次打扮的比上一次還要樸素,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莊子裡來的人。
喬故心快步走了過去,“讓兩位貴人久等了。”
“無礙。”何良娣笑了著搖了搖頭。
一看真的是太子跟良娣娘娘,念香趕緊去安排人,讓下頭的人都機靈點。
這個時候忍不住想起了王四來,這個時候若是王四在府上,她們多半會尋了王四,有王四在她們的心裡總會多幾分安全感。
昨日太子同太子妃大婚,今一大早出來,看何良娣一臉歡喜的樣子,不定昨晚太子都歇在了何良娣寢宮內了。
喬故心無聲的歎息,若非有皇後點了周茗,周茗又怎會受這般的苦?
太子與何良娣同心同德,這也是旁人沒辦法介入的事。
因為外頭天熱,喬故心便將他們領到廳內,兩個婦人閒聊,太子留在這自也不方便,便尋了個借口出去轉轉。
待屋子裡就剩下她們兩個人的時候,何良娣拉住了喬故心的手,“些許日子沒見你,怎得憔悴了?”
雖說昨日就見了,可兩個人隔著遠,自也看不真切。
“是嗎,我天天看自己,銅鏡裡卻也顯不真切。”喬故心笑著應了一句。
何良娣笑著歎氣,“秋河昨日的事我是今個一早才知道的,他年少時多還能玩笑幾句,打從國公府出事後,他便像是突然間長大了,沉默穩重,聽到他做出這麼不輕重的事,我第一反應莫不是下頭人弄錯了?”
這種事,怎麼可能是沈秋河做出來的?
喬故心聽何良娣提起昨日的事,喬故心卻隻是低頭不語。
何良娣拍了拍喬故心的手背,“你放心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昨日那玉琉郡主所為,便是換成我我也會生氣。”
玉琉郡主又不是沈秋河的什麼人,當眾那麼說話,這算什麼事呢?
說白了,還是在封地給慣的。
隻不過礙著勵王的麵,大家不好說這個話罷了。
“隻是我替你歡喜,無論如何能讓男子失控的,都是因為心裡有你。”何良娣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微閃落寞,不過轉瞬即逝,麵上還是同以前一樣,是恬靜溫婉的人。
在他們眼裡,自然是因為喬故心拈酸吃醋,才讓沈秋河失了分寸。
自然,夫妻倆這種事,都是小事,大家也不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