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白的時候,眾人已經進了正殿。
宦官說著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沈秋河不自覺的打了個哈切,想著趕緊回去補一覺,昨個夜裡許是太激動了,一整夜都沒怎麼睡著。
隻是沒想到,下頭的人竟然參了沈秋河一本。
就因為,昨日沈秋河接喬故心的排場大了,便被人無端的揣摩。
“沈大人一心為民,鞠躬儘瘁,如今身上的傷還未痊愈,這般功臣怎能隨意的揣測,誣陷?”褚翰引表現的,比沈秋河還要激動。
前頭的人往後看了一眼,有些不屑的掃了一眼後頭的褚翰引,“這話差矣,不能說沈大人做過有利於朝堂的事,便能證明他不會貪墨,不會墮落。”
說起這個事,禦史台的人自又少不得攀咬葉巡撫。
皇帝執意厚葬葉巡撫,一直是禦史台心中的痛。可已經折了個探花郎進去了,他們從正麵硬剛就成了側麵周旋。
褚翰引一聽這話,就知道禦史台這幫人,這是又在借題發揮了。
可是想著沈秋河為自己做的那些事,就算是知道這些人隻不過順道參了沈秋河,思量片刻,可還是決定為沈秋河辯駁,“這話差矣,不能說有過這樣的人,便覺得所有的官員最終的歸宿都是居功自傲。”
看著褚翰引為自己爭的麵紅耳赤,沈秋河無奈的搖頭,褚翰引這樣的人一直是將喜惡寫在臉上,“褚大人說的對,不能因為朝堂中出現過一位,便覺得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可能。諸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查查下官的月俸多少。我國公府主子不多,攏共就五個人。嫂嫂一心理佛,在外汝素,侄子還小,也就上個學堂的花銷。我母親鮮少應酬,也就是個吃穿,也不知道到大人如何覺得,我連內子都養不起?”
接個人,還得扣扣搜搜的?
國公府的開銷就這麼多,可是進入的卻不隻這麼多,先國公和世子的那一份沒算上不說,還有喬故心,人家故河縣主,手頭能缺個花的?
禦史台被堵的一愣一愣的,到了這個時候也隻能說一句,那也不能鋪張浪費。
這話,便顯得單薄了許多。
聖上聽了更說不上什麼,這話題便就此揭過。
本來,不過是朝堂內的爭鬥,這話傳出去,倒成了沈秋河為人正直了。數了那麼多主子,說的那叫個坦然,想來府內便是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內眷乾淨的很。
下朝的時候,沈秋河被太子喊到了東宮。等到了太子這邊,兩人都比在大殿內自在,太子上下的打量沈秋河,“看樣,身子恢複的不錯。”
“殿下的藥,確實管用。”雖說明麵上有府醫照看,可是背地裡太子早就派人送去了宮裡的禦用藥。
再加上,宮裡派出去的人太子肯定會周旋,不然真的下死手,沈秋河彆說救人了,爬都爬不動。
而且流石凶險,沈秋河這趟去是有危險,太子得了消息立馬派人支援,自然是要確保沈秋河安然無虞。
太子拍了一下沈秋河的肩膀,“你可是欠了本殿一個大人情。”
沈秋河收斂目光,雙手慎重的抬起,“臣,始終銘記。”
太子笑著擺了擺手,“怎麼還當真了?”
沈秋河不言語,喬故心願意回國公府,他心中歡喜,可卻也清楚,喬故心並不是真心實意的非他不可。
不過是因為情勢罷了,沈秋河在皇帝跟前都能豁出去,可見死活不會放手。隻要不能逼退沈秋河,喬故心這姻緣便散不了。
喬故心多聰慧的人,既然散不了,那就隻能想法子讓她自己過的舒坦些。
與其說是感動,倒不如說是認命。
所以,沈秋河要做的,便是縱著喬故心,縱著她有恃無恐,而不是像上輩子那般戰戰兢兢。
太子看沈秋河似有心思,也不好問。
隻能轉移了話題,“本殿瞧著,褚家倒是與你親近的很。褚卿的性子,本殿瞧著他並不適合做個單純的文官。”
就看那朝堂上為了沈秋河爭的麵紅耳赤的樣子,一看倒是個義氣的。
沈秋河不好同太子說,褚翰引不止義氣,還很多情。“殿下,馮探花估摸快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南邊。”
提起馮兆安,太子惜才自也惋惜,“這就看他的造化了,不過卻也是誰人都躲不過去的檻。”
為官者,從來就沒有順風順水的,熬過去了,便就是能為民請命的一方父母官,熬不過去,那就在自己的位置上,稀裡糊塗的混日子。
說完之後,太子錘了沈秋河一拳,“你這倒是知道親疏有彆,提醒本殿莫要忘了馮探花,你可就把心放在肚裡吧,本殿總不能讓明珠蒙塵。”
本來,太子想著調動調動褚翰引,沒想到沈秋河還不忘借機為馮兆安說話。
沈秋河揉了揉肩膀,“殿下這話說的,臣同馮探花是連橋,那是正兒八經的親戚,不向著他向著誰?”
沈秋河說完,太子突然笑了,笑的滿臉的燦爛,笑的仿佛心懷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