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河在旁邊搖了搖頭,“瞧瞧你母親和舅父,就知道慣著孩子。”
沈續皆聽了這話,立馬低下頭去,不過嘴角的笑意還是抑製不住,左右能去就成。
“韓夫子做的事我都知道了,早就想登門去問一問了,他意欲何為?”提起這個事,喬文清的火氣就很大。
回到京城後,喬文清知道自己授課夫子被氣回家中的時候,自然會前去探望。
得知韓夫子的私心,心裡麵氣的厲害。
隻是因為馮家倒台,皇帝雖然沒動太學,可是韓夫子那邊該也懂得收斂了。
沒想到,這又出事了。
沈秋河點了點頭,“由你說話,分量最重。”
喬文清是太學的學生,若是敢跟韓夫子撕破臉,便就更是往韓夫子心裡紮刺,打太學的臉。
“不過,卻也不能失去理智。”沈秋河在旁邊一頓又提醒了句。
如今喬文清風頭正盛,大家都講究要尊重重道,即便是要發脾氣也不能授人以柄。
喬文清點了點頭,“姐夫放心,我會掂量著的。”
因為是帶著氣去的,馬似乎跑的也比從前快了。
路邊乾枯的樹木,似是在眼前飛閃而過。
尤其現在冬日裡天冷,趕路的人少,馬車跑的就更快了。
到了太學門外,也不還沒到未時。
太學門口已經有書生等著了,瞧著他們來了,先去帶了見夫子。
夫子已經換成了新的授課夫子,因為喬文清在太學的時候,也算是出了名的才子,夫子們都認得,一瞧著是喬文清來了,立馬迎了上去。
在太學,或許有人不知道沈秋河,可一定都知道喬文清。
“夫子。”在喬文清還沒有了解事情的發生的緣由的時候,待夫子自然是有禮有節。
腰深深的彎了下去,就跟是這裡最尋常的書生一樣。
見完禮,眾人坐定夫子才拿了排名過來,“這是近來出後一次成績,文柄的進步很大,而且太學已經將明年參加科考的名單送過去了,文柄卻非要鬨著回府,這不是讓太學為難?”
聽夫子這麼說,倒是同喬文清想的有些出入,來的時候還以為又出了什麼不公大事。
“這次叫你們過來,其實是想要讓你們勸勸文柄,莫要拿自個的前程賭氣。”夫子表現的,似是無比的痛心。
暫且聽他這話,好像是真心的為喬文柄考量一樣。
隻是,喬文清並沒有答這話,“那學生想先見見文柄,聽聽他是如何盤算的?”
總之,不能聽信夫子一麵之詞。
“還要聽聽如何盤算?這讀書人不科考能有什麼盤算,旁人不懂文清你最該懂!”侯府嫡子已經尊貴了,可是,狀元加身的那一刻,分明狀元的光芒已經蓋過了嫡子了。
喬文柄沒這個實力也就算了,可偏偏是有的啊,就他如今的排名,可以說是可以肯定的進士了。
畢竟年紀小,有這個成就真的不簡單。
“這個事便聽我的,不要商量,便就清楚的告訴文柄,必須要參加科考。”夫子的說話強硬,還是像在哄他手下的書生一樣。
以為聲音大點,喬文清便會點頭一樣。
喬文清皺著眉頭,沒有多言,隻依舊淡淡的說了句,“凡事,在我見過文柄之後再做定論。”
即便是個虛話,喬文清也不會給他的。
喬文清一說完,沈秋河隨即站了起來。
讀書人最看中的便是狀元,可是沈秋河的權勢又不可能完全不顧忌,夫子一看沈秋河的臉色不大好,隻能點頭,“也成,先去瞧瞧文柄,可卻也一定要勸勸,他日金榜題名,最受益的人是他,與我們這些夫子真的沒關係,我們壓著這個事,全是因為對他好。”
聽著夫子絮叨,喬文清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
喬文清看了排名,喬文柄考的是真的好,太學惜才,這麼挽留該也應當。
終於到了喬文柄屋外,在院子裡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夫子這才說,這兩日喬文柄傷了風寒,太學憐惜他的身子,特意撥了個屋子讓他自個養病。
聽著夫子處處在誇讚太學,便是喬文清都不想再多言了。
抬腳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厚重的棉簾子掀起,那股子藥味撲鼻的難聞。
喬文柄此刻躺在榻上,眼窩塌陷,看著憔悴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