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兆安嗯了一聲,頭一次話卻是對沈秋河說的,“沈大人。”一頓,又喚了句,“姐夫。”
縱然喊的是姐夫,可卻也少不了世俗。
沈秋河點了點頭,“回來就好。”
跟著眾人打完招呼,馮兆安頭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拉住了喬文芷的手,一點點的收緊,好像緊緊的握住,便就沒人能將她們分開一樣。
眾人一看這樣子,便尋了個借口,讓馮兆安先回去歇著,等著他收拾妥當回宮複命後,明個在國公府,為他接風洗塵。
分開後喬文清沒回去,而是跟著喬故心走了一道。
一看喬文清這是有話說,喬故心支開跟前的人問道,“這是怎麼了,可有什麼主意要讓我拿?”
喬文清點了點頭,“看著二姐夫這樣我心裡不是滋味,雖說他現在官複原職,還在禦史台,可是他現在的樣子怕是會讓人看輕了。尋思讓他多跟同僚接觸,可估計二姐夫也沒有多少銀錢,而且也定然不會讓二姐用陪嫁貼補家用,我想給他可卻不知道該怎麼給。”
雖說可以送賀禮,可送東西總不如送銀錢來的實在。
不然急用的時候,拿了東西典當肯定也不方便。
喬故心想了想,隨即說道,“正好昭萍也回攏城有些日子了,可以問問有沒有定親。”
借著馮昭萍的名頭,將銀錢送出去。
也不用,傷馮兆安的自尊。
隻是,馮昭萍雖然回去有些時日了,可在喬文清的心裡,音容相貌卻愈發的清晰。他眼神一黯,隨即又恢複了正常,“好,就依阿姐的,等著明個我早點過來,咱們的放在一起給二姐。”
喬文清是個男子,總不好他出這個麵。
喬故心點了點頭,這就算是商量妥當了。
至於說馮兆安的官職,一般等著馮兆安進宮複命之後才能知道,可是喬文清不放心,早早的同顧尚書打聽了,這才提前知道。
淑佳郡主那邊,周茗常與她打交道,倒也品出來了,是個能深交的。
那邊也替國公府傳了話,國公府的心意淑佳郡主也明白了,不過明個不好出宮,會差人送份賀禮去。
正好,給淑佳郡主回禮的時候,也可以給周茗送一份。
這婚事提起來的時候,周茗也都上心了,後來喬故心又旁敲側擊的,周茗這邊更是沒事就往淑佳郡主跑,可以說是為了侯府儘心儘力。
送東西雖然顯得俗氣,可也能表現出自己的心意。
辦宴這日,喬故心起了個大早,可以說比過年的時候,還要儘心。
而且現在天氣回暖,厚重的棉簾子也換了下來,屋子裡頭也比之前亮堂。
院子裡頭,新移過來的大葉海棠也結出了火紅的花苞,梅花掛在枝頭散發出點點的清香。
迎客的連翹,讓人一進來便覺得,春意盎然,生機勃勃。
喬文清來的早,將東西給了喬故心後,便在院子裡轉了轉,“阿姐,你這國公府擺的,就跟入了百花園一樣。”
喬故心聽了搖頭,“我也覺得太花哨了,這是你姐夫安排的,說是我會喜歡,也不知道他哪隻眼睛看出來的。”
聽著喬故心的抱怨,喬文清也驚訝的側頭看了喬故心一眼,“姑娘家不就喜歡花花草草的?”
他記得,之前在外頭宅子的時候,喬故心院子裡也栽種著梅花。
“是喜歡花,可也沒喜歡到這個地步。”弄得院子裡頭,花裡胡哨的。
沈秋河在外麵迎了褚翰引進來,老遠就聽見喬故心的抱怨,不由的說了一句,“你若是不喜歡,大可以讓下頭的人移走便是了。”
又不是說,栽下就不讓動了。
一提這話,喬故心就更生氣了,“你昨個才移來,我若是再讓人移走,滿院子的土,什麼時候能打掃出來?”
主要是,沈秋河昨個下午安頓的時候,喬故心沒上心,在屋裡忙乎自己的。
等著黃昏的時候才發現,院子裡成了這個樣子了。
看喬故心口氣有些衝,沈秋河隨即笑了笑,“成成成,都是我的錯。幸好今個沒外人,不然,你多少得給我點麵子。”
兩個人本來是拌嘴的,可到最後,成了沈秋河哄人了。
他這麼一說,喬故心的氣便撒不出來了。
褚翰引看著兩個人,旁若無人的爭論,心中感慨萬千。
瞧著說的這麼自然,可見平日裡就這麼相處的,給人感覺老夫老妻的樣子,好像一家人了許久。
輕輕的咳了一聲,“春意濃,我倒覺得,彆有意境。”
其實心裡卻清楚,就喬故心的性子,平日裡看著隨和,可是真有事的時候,是個有主意剛強的女子。
或許,這滿院子的花喬故心沒那麼喜歡,可一定也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討厭。
不然,怎麼也會下令,將這些花都移開。
看著是沈秋河在寵著喬故心,可喬故心何嘗沒有在遷就沈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