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馮兆安不下去,換成旁人,莫說是喬文清了,就是褚翰引怕也做不出這種事來。
就算年輕人衝動,可是家中老一輩的一定要衡量。
沈秋河這麼一點,喬故心便明白了。就好像那日去廟裡一樣,馮家二老想到的辦法,是用親情牽絆住褚翰引,讓他陪著馮兆安去。若是換成彆人呢,家中長輩該想法子指明路,而不是去攀咬年輕的後生。
再來,馮兆安性子本就是話少,有什麼事都壓在心裡,越是怕麻煩彆人的人,有時候反而不好,不如說出來,大家一起討論討論。
馮兆安也許到死也不知道,不過就是皇帝手中一枚棋子罷了。
不,也許馮兆安心裡知道,他沒有能力救世,就算是被皇帝利用了又如何,能為百姓做一點事便做一點。
馮探花,自然是沒負,探花之名。
果真,馮兆安之死,造成了京城書生們的轟動,人人都在歌頌探花爺的功績。
而太子這邊,新政已經開始實施,這功績卻都被人放在馮探花身上。
趁著這個機會,皇帝下了罪己詔。
先太子那一代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比起那些人來說,皇帝已然是明君了。可因為一介書生的話,深刻的反省自己。這是什麼,這是千古聖君!
朝堂有明君,有賢臣,何愁家國不寧?
在書生們心中,皇帝就是他們的信仰!
用馮兆安之死,卻換了皇帝表麵海晏河清,當真是有意思的很。
上完早朝,沈秋河都沒換官服,直接走到主屋這邊,將那抄寫下來的罪己詔給喬故心看。
喬故心看的直皺眉,“我瞧著怎麼用詞犀利,像是馮兆安的手筆?”
沈秋河點了點頭,“同我想到一處了。”
真,此刻都不知道該說馮兆安什麼的好,真的傻的可以當聖人了。
沈秋河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的敲打桌麵,一個朝堂安定,首先掌權之人要安撫好。再來,對外有將士可用,最後,朝中沒有胡說八道的書生。
你看看現在皇帝下的棋,死了一個馮兆安,書生們的心全都擰在一起了。再來東宮還有個周茗,一場端午宴便將武將的心收攏了。
至於掌權的人,太子大刀闊斧的改革,肯定有的人會不安,可奈何,其他兩項做好了,旁人再多言,也隻是徒勞。但凡聰明的,就應該順應實事。
什麼叫薑還是老的辣,皇帝便就來了這麼一出。
也怪不得,皇帝敢讓顧相為相,顧相為人保守,他為相說實話並不合適,可是皇帝敢這麼用人,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足夠優秀了。
“你打算如何?”喬故心反問沈秋河。
天子厲害,可沈秋河這個權臣,也不弱。
沈秋河微微的勾了勾唇,“聖上擅弄權術,怕有後招,以後的路如何走,還得看咱們殿下的心思。”
他知道皇帝想要做什麼,可是沈秋河態度依然明確,任何人不得淩駕於律法之上!
哪怕,這個律法也有很多毛病,也不成!
馮兆安說,律法是用來保護強者的,可他若是反過來想想,這個世間的規則本就是強者製定,律法的存在,何不說成是對這些人的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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