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已定,那些爭鬥便就該全部退出,那些皇帝主張的策略便也該退出朝堂。
皇帝突然笑了,“看樣,事情查出真相來了。”
皇帝雙手交疊放在桌案上,他其實也不用做什麼,有的是人前仆後繼的為自己做事,他隻管將心思全都放在百姓身上。
“可是,你甘心嗎?查出真相又如何,何氏死隻能是白死了,朕,很是想聽聽,你的律法能為你心愛之人報仇嗎?”皇帝身子微微往後一靠,“或者,你是不是該想一想,為何連你母後都不幫你?”
因為,民意如此!
皇帝越說越得意。
殿外的風吹了進來,吹起了太子的衣角,露出了大片的白。太子微微歎了一口氣,“父皇,您總覺得兒臣沒有經曆過苦難,可是,皇伯父與兒臣而言,也並不陌生!”
雖說先太子已經在皇家玉牒除名,可稱呼起來,太子覺得他畢竟是晚輩。
他也曾親眼見過先太子如何囂張跋扈,可是卻也無可奈何。
那時候,他隻想著,世人不是說,天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多麼希望皇祖父能夠睜眼瞧瞧,他選的太子是個惡人!
皇祖父當真不知道先太子是個什麼性子嗎?太子覺得並不是,隻是人心總會有私情,他的偏寵,是一方人的生不如死!
所以,律法定不能破。
哪怕多麼寵愛,也要堅守底線!
手放在衣擺上,“兒臣在皇家長大,若說情深父皇大約也不信。隻是,兒臣總想要有那麼個人,永遠被兒臣寵愛,卻永遠不會觸犯律法!”
那個人,便就是何良娣。
隻是無比的可惜,何良娣怎麼就死了呢?
對於先一輩人,先太子就像是他們的夢魘,揮之不去。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先伯父也是他的夢魘,所以他才這般堅持!
太子抬手高舉於眉心,“兒臣,奏請父皇放權。”
不能由著皇帝再這般下去了,朝堂上下的心必須擰在一起,不然,不等有外敵前來,他們自個便將都朝堂消磨的壞了。
皇帝轉動著扳指,思量再三,“怎麼,沈秋河給你出了萬無一失的主意了?”
“回稟父皇,確實如此!”太子沒有回避,朗聲回答,仿佛這龍椅已收在他的囊中。
禦書房裡,落針可聞。
太子等了良久,也不見皇帝應聲,便就退了出去。
此刻,夕陽如血。
周茗坐在空曠的大殿內,看著天邊那一抹殘陽。
直到,左右的人都跪下拜見太子的時候,周茗才慢慢的回頭。
挨打的那半邊臉,已經腫脹的厲害。
而周茗,恍然未覺。
“殿下來了?臣妾動了抬起,太醫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讓臣妾勞累。”所以,便就懶得起來同太子見禮。
太子聽後,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讓人搬了椅子放在一側。
太子坐下後,周茗用眼角瞧見了長袍之下,那一抹刺眼的白色。
而後勾了勾嘴角,好一個癡情郎。
隻是,她的手放在臉上,太子殿下既然這麼癡情,隻是這個一手將他心愛之人逼死的罪魁禍首,也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這挨打的感覺,是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