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茗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沈夫人何必危言聳聽?我都說了,若我去了,周家必然會護著我這孩子,有周家有國公府,甚至淑佳在宮裡都有人,你說誰能將她如何?”
而且,喬文芷本就成過親,絕不可能成為宮裡的女人,所以大家對喬文芷也放心,沒人會願意跟個下人計較。
將來即便是有了繼後,怕也不會做落人口實的事。
當然,若是將來孩子長大了,有爭權的心思了。那隻能說明,這個沒有生母疼愛的孩子聰慧得了聖上的疼愛。
若真如此,聖上必然會多孩子多家照拂。
沈秋河作為天子近臣,有些事自然會安排再聖上前頭,更會安排人,護這孩子亦是護喬文芷平安。
當然,你要說一點危險都沒有,那肯定也不可能。
富貴險中求,自來都是如此。
“當然我也沒想著你們現在便答應,隻是我的時間不多了,你們若是想好了,一定要儘早進宮。”周茗收起了剛才的從容,語氣有些落寞。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有一種將死之人的頹然。
喬文芷緊緊的抿著嘴,坐在那裡沒動,良久之後才又說了句,“可你,害了我的家人。”
周茗並沒有很內疚,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政見之爭,何談對錯?”
接著又說了句,“待你站在高位,想來能理解我今日之言。”
她所做的,已經是傷害最小的了。
擺了擺手,“想來外頭宮宴已開,你們去熱鬨熱鬨吧,等著想好了給我個消息。”
身子往椅子上一靠,瞧著是有些乏了。
話說道這份上,便就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
喬文芷起身去扶喬故心,走的時候,卻是連頭也沒回。
周茗眯著眼睛,看著她們的背影,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她的手緊握成拳。
不會有人知道,她心裡緊張。
出了大殿,喬故心側頭看喬文芷,“如何想的?”
喬文芷輕輕歎氣,“大姐姐,娘娘說的未來太美。”
那年元宵佳節,孔明燈下許願,喬文柄當時寫下的出人頭地,當時不懂,現在卻明白,這四個字她也想要。
那廣闊的天地,她也神往。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她也想在這世間,有更多的人念起自己的名號。
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未來。
聽喬文芷這麼說,喬故心心中便有數了。
兩個人沉默著往大殿走去,宮人已在前頭帶路,沒想到剛走沒幾步,便瞧見了王四。
此刻他穿著宦者的衣裳,隻是臉上那道疤,卻是沒有一絲陰柔的感覺。
“夫人這麼快便出來了?”王四的話密,見了禮後少不得要問一句。
他以為,他要穿這娘們唧唧的衣裳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