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喬故心出生後,寧順候是真的歡喜,隻不過守住的不是什麼對朝廷,對侯府,或者是嫡妻的初心,而是放在心頭的故人。
當初為喬故心買貼身丫頭的時候,亦是寧順候取命念香。念一段留餘手中的清香,勉強算是高雅,可他心中知道,取名為念想。
顧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她不知道戲本上那種非他不可的情愛是什麼樣的情感,隻知道,洞房花燭一個翩翩少年帶著滿身的酒氣,掀起蓋頭的時候,她一下子紅了臉。
錦嬤嬤守在外頭,聽著兩位主子高聲的爭執,擔心不已。等著寧順候出了門,趕緊進屋去看看。
屋子裡頭,燭火通明,隻有顧氏坐在那裡,明明珠釵璀璨,衣著光鮮。可錦嬤嬤看去的時候,腦子裡就隻有黯然無光四個字。
“夫人。”錦嬤嬤喚了一聲,顧氏卻一臉呆滯的看著前頭,沒有任何反應。錦嬤嬤一直喚到第五遍的時候,顧氏才回過神來。
在這一瞬間,眼淚頃刻落了下來。
而後抬手,將能碰到的東西,全都砸在地上。
“錦繡,你說我派人殺了她,侯爺會如何?”越發泄眼裡卻愈發的清明,腦子裡突然閃過了這個念頭。
寧順候不是對那戲子情深義重?自己給兄長送信,讓他幫自己尋人,火燒老太太的莊子,讓那裡頭的人一個都不能活著。
等著寧順候去尋那戲子的時候,一碗斷腸的毒藥灌入喬蕁鳳的腹中,讓她們母女離世,眼不見心不煩。
“夫人。”錦嬤嬤嚇了一跳,“您若真這麼做了,便同侯爺,沒了以後。”
顧氏顏麵哭泣,“錦繡你不知道,我同他根本沒有以後亦沒有從前。”
錦嬤嬤心疼的將顧氏攬在懷裡,“即便沒有侯爺,您讓姑娘和少爺該怎麼辦?”
若是出了事寧順候執意要追究,事情鬨大了,最受影響的還不是兩個孩子?
顧氏一聽哭的聲音便更大了。
整整的哭了一個時辰,顧氏才算是緩和過來了。
錦嬤嬤順著顧氏的頭發,“夫人,男人若是心狠起來,六親不認,您萬萬不能糊塗。”
顧氏擦了擦眼角,恍然想起喬故心近來所為,眼裡恢複了冷靜,“是呀,現在還不到孤注一擲的時候,隻要我是夫人,他們永遠都得低我一頭!”
第二日一早,喬故心早早的起身,可老太太那邊讓人送消息,說是今日有事小輩們都不必過去請安。
這邊剛說完,念珠左右瞧了瞧,小聲的在喬故心的耳邊稟報,“姑娘,有人瞧見今早守墓的張叔求見了老太太。”
“張叔?”喬故心微微皺眉,這離著七月節還有些日子,他來做什麼?
“讓人去盯著點。”說完,又將念珠叫了回來,“讓人,去問問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