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母親差人送去便是。”寧順候往後坐了坐,卻連一眼都沒看那佛經,好像看一眼就會挨著喬故心近一些。
畢竟,他現在隻一門心思的想要做喬蕁鳳的父親。
“父親送去,到底同母親不一樣。祖母素來心細,想來看到家中和睦,她亦能心安。”喬故心立在案前,冷靜的分析緣由。
好像,讓寧順候差人送這佛經,隻是單純的為了老太太一樣。
寧順候立馬明白了喬故心的意思了,他差人送,說明他們父女關係和順,說明同顧氏的關係也有所緩和。
寧順候到底是看向了佛經,看著上頭的字規規矩矩寫的認真,不由的感歎了一句,“你祖母沒白疼你。”
聽了這話,喬故心心裡冷笑,祖母疼她的兒子可比自己強多了,也不知道寧順候的良心還有沒有。
頭微微的垂著,“女兒過來也是有私心,清哥兒到底是男子好麵子拉不下臉來,我特意過來替他對父親陪個不是,若不是他一心想為我出頭寫了討伐文章,也不會置父親於這般尷尬的境地。”
“夠了,此事不必再提。”寧順候立馬擺手,一點都不想回憶,被大舅兄指著鼻子罵的情形。
被寧順候訓了喬故心也不惱,隻是淡然的點了點頭,“父親說的是,父親定然心裡有數倒是我多嘴了,父親定有法子對付那些惱人的言官。”
“關那些。”寧順候想說關那些言官有什麼事,可說到一般突然反應過來,連大舅兄都質問自己是不是投靠了刑部了,旁人不定也會這麼想。
言官人雖然好對官員指手畫腳,可是寧順候隻是一個沒有實權的侯爺,他覺得沒有言官會盯著他這個無關緊要的人。
可現在不一樣了,言官們一直盯著刑部,可偏偏拿刑部一點辦法都沒有,素來與刑部有瓜葛的言官都會遭殃,若真是如此,寧順候一生清廉,唯一能被人詬病的便是內宅。
更何況,他將老太太使計送出去本就心虛,這下一來更覺得,好像牆頭上都趴著言官,隻能盯著他的錯處。
他無心官場,自也沒有怕的。可若是牽連了戲子母女,讓她們受儘世人苛責,亦是寧順候萬萬不願的。
喬故心一瞧寧順候便知道他想明白了,話也沒多說,便告退了。
好像來這一趟,就是為了,麵子上過的去罷了。
喬故心原是想著舅父出麵震懾老太太一下便是,給她施壓讓她想法子,不想寧順候在那耍手段將老太太送走了,這下好了,震懾的威力隻會更大。
喬故心從寧順候這邊出來後,不想迎麵就碰見了喬蕁鳳。
喬蕁鳳雙眼通紅,似乎是哭過的。自己剛才同喬蕁鳳爭吵的時候,她還沒這麼充沛的感情。母親正在同舅母說話,清哥兒在做課業,能將她氣成這樣的人,似乎並沒有。
所以現在,她大約是做戲,來跟寧順候告狀來了。
喬故心右手始終抬在腰邊,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喬蕁鳳,而後側身退後一步,好心的給喬蕁鳳讓出路來。
喬蕁鳳往前走了一步,隨即想到什麼,猛地回頭跟看向喬故心,頭上的步搖跟著猛烈的晃動,“伱這是去討好父親了?你覺得,就算你在父親麵前伏低做小,能比得上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嗎,隻要我一滴眼淚,我會讓你所有的努力,都化為灰燼!”